“老…老公？”她的声音有点发紧，带着刻意的轻松，“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吓我一跳！怎么不开灯啊？”
啪嗒。我按亮了书桌上的台灯。一小圈昏黄的光晕罩住桌面，把我的半张脸藏在阴影里。
“刚回。”我的声音听起来很正常，甚至有点累，“看会儿邮件。你…要出去？”
灯光下，她脸上的慌乱瞬间被更甜的笑容替代，无懈可击。“哎呀，忘了跟你说！林珊失恋了，找我出去喝两杯，陪陪她。你知道的，她那人，哭起来没完没了……”她走近两步，身上那股甜腻的香水味更浓了，“我尽量早点回来，好不？”
林珊。她那个在外地出差的闺蜜。
我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脸。精心描绘的眉眼，红得刺目的嘴唇。眼里的光，亮得惊人。那不是要去安慰失恋闺蜜的眼神。
“嗯。”我点点头，视线回到电脑屏幕上，“去吧。少喝点。”
“知道啦！”她如蒙大赦，语调轻快起来，俯身在我脸颊上飞快地亲了一口，“老公真好！走了啊！”唇膏的黏腻感留在皮肤上。
转身。高跟鞋声清脆，快速消失在玄关。防盗门打开，又轻轻合拢。咔哒一声轻响。
屋子里彻底安静下来。只剩下电脑风扇低微的嗡鸣。
我坐在原地没动。脸颊上被她亲过的地方，像贴着一块冰冷的湿抹布。那股甜腻的香水味顽固地飘在空气里，令人作呕。
点开邮箱。下载附件。解压。几个音频文件，一个录屏视频。
鼠标箭头在音频文件上悬停片刻，最终移开。点开了那个录屏视频文件。
屏幕亮起。是她手机操作的实时回放。画面清晰得残忍。指尖在屏幕上滑动，点开微信。置顶联系人“亲爱的”。点开对话框。
肉麻到令人反胃的调情文字一行行跳出来。夹杂着露骨的表情包。最新几条：
“亲爱的，想死你了，今晚好好补偿你…”
“那个死鬼最近好像有点疑神疑鬼，烦死了。”
“项目？真的那么好吗？稳赚？…好好好，我信你！我尽快弄到钱！为了我们的将来…”
视频结束。
我关掉窗口。书房里只有屏幕惨白的光。
从抽屉最深处摸出一盒烟。很久没抽了。抽出一支，点燃。猩红的火点在黑暗中明灭。
烟雾缭绕。
我拿起手机。点开一个加密通讯软件。只有唯一联系人：一个代号，“影子”。
输入文字：“目标A：李婉清。目标B：王海涛。启动‘清道夫’计划。第一阶段：深度扫描。我要知道关于王海涛的一切，尤其是他的弱点。钱，女人，或者…命门。”
发送。
信息状态瞬间变为“已读”。
几秒后，回复跳出：“收到。十二小时内，报告送达。”
烟灰无声地掉落在桌面。
我靠在椅背上，闭上眼。黑暗中，只有烟头的红光一闪，一闪。
游戏开始了。
第二章：诱饵
一周后。傍晚。
“影子”的报告像一份冰冷的解剖记录，摊开在书房桌面。A4纸，密密麻麻，没有感情，只有事实。
王海涛。四十六岁。经营一家不大不小的建材公司。表面光鲜，开着辆二手充门面的奥迪A6，在郊区有套按揭的联排别墅。骨子里，是个贪婪又极度自卑的赌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