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声音再度响起,带着一丝嘲讽。
“账面上的亏空,倒也确实有。”
我看向老夫人和脸色煞白的沈若卿。
“比如,老夫人上个月在宝华阁新添的那串血玉手串,价值五百两,走的却是采买药材的公账。”
“再比如,大小姐上上个月为了参加诗会,在‘锦绣坊’定做的那套云锦罗裙,一套便要八百两,报的却是修缮屋瓦的账目。”
“这些银子,确实不是我拿去贴补了娘家。毕竟,”我冷冷一笑,“我宋家虽然不是什么高门大户,却也比这空有壳子的定远侯府,要富裕得多。”
这句话,如同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了老夫人的脸上。
“你……你血口喷人!”她气得浑身发抖。
我不再理她,而是对着门外喊道:“来人,把王德贵的副手,李二带上来。”
很快,一个干瘦的男人被带了上来,他一见到我,立刻跪下磕头。
“夫人!小的都招!是王管家逼着小的做的假账,他说这是老夫人的意思,若是不从,就打断小的腿!”
人证物证俱在,老夫人面如死灰。
几位族老看着她的眼神,充满了失望与鄙夷。
“简直是胡闹!”一位白发族老气得拍案而起,“定远侯府的脸,都被你们丢尽了!”
我走到老夫人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声音冰冷如铁。
“来人!将王德贵拖下去,杖责三十,报官查办!”
“松鹤堂和大小姐院里,所有经手账目的管事婆子,全部发卖!”
“从今日起,侯府采买,人事调动,皆需我亲手盖印!”
“母亲,这侯府,如今还是我宋芝当家。”
8
那日之后,老夫人元气大伤,称病不出。
沈若卿也被我拘在院里,彻底断了她和外界的联系。
我以为能有片刻的安宁,却低估了她的恶毒。
府内动不了手,她便将黑手伸向了府外。
不过短短半月,京城里忽然传出了一些关于沈若云的流言。
起初还只是说她心高气傲,瞧不上寻常公子。
后来,话越传越难听。
“夫人,不好了!”云珠气得眼圈通红,“外面都在传……传二小姐的闲话!”
“说她名为才女,实则品行不端,水性杨花……”
“甚至还有人编得有鼻子有眼,说亲眼看见二小姐半夜与男子在后巷私会!”
这些污言秽语,对于一个未出阁的女子而言,是致命的刀子。
很快,那些原本送来侯府的请柬都消失了。
曾经与若云交好的贵女们,也开始对她避而不见。
我去看若云时,她正坐在窗前发呆,小脸苍白,瘦了一大圈。
见我进来,她的眼泪瞬间就掉了下来。
“母亲,他们说的……是不是真的……我是不是真的不配得到别人的喜欢?”
她开始自我怀疑,整个人都笼罩在阴霾之下。
我心疼地将她搂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
“傻孩子,嘴长在别人身上,但清白在我们自己心里。”
“你什么都没做错。”
我安抚好她,眼神却冷得像冰。
沈若卿,你以为躲在暗处放冷箭,我就找不到你了吗?
这一次,我要让你亲手为自己掘好坟墓。
我将云珠叫到身边,低声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