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了,笑意却未达眼底。
“那支金丝点翠凤钗,是陛下在你十岁生辰时所赐,凤尾镶了七颗东海珍珠,凤眼是两粒碎红宝石,对不对?”
沈若卿一愣,点了点头。
我话锋一转,声音陡然凌厉:“那凤钗根本就没丢!”
“它现在,就在你房里梳妆台的第三个暗格里,被你的贴身丫鬟翠儿藏着!”
满堂死寂。
沈若卿的脸“唰”地一下变得惨白,惊恐地看着我,像是见了鬼。
老夫人也愣住了,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她们想不通,一向对沈若卿言听计从的我,为何会突然转变。
更想不通,我怎么会知道得如此清楚。
我看着沈若卿,一字一句地说道。
“是你,为了陷害自己的妹妹,自导自演了这场戏。”
“我说得,对吗?”
3
真相在我精准无误的指认下,很快就水落石出。
那名叫翠儿的丫鬟被拖上来一审,便什么都招了。
沈若卿瘫在地上,脸色灰败,再也装不出半分娇弱。
“来人,将这诬告主子的刁奴拖下去,杖责二十,发卖出去。”
我的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
“大小姐沈若卿,禁足于自己院中,将《女诫》抄写一百遍,抄不完不准出门!”
“你!”老夫人气得发抖,“宋芝,你竟为了一个庶女如此苛待卿儿!你是不是疯了!”
我冷冷地回望她:“母亲,我只是在教她,什么叫规矩。”
说完,我不再理会她们,径直走到沈若云面前,第一次温和地将她扶了起来。
她的手臂上,已经被家丁抓出了红痕。
我牵着她冰凉的手,亲自为她涂抹伤药,柔声说:“若云,让你受委屈了。”
随后,我让云珠取来我妆匣里那支南海贡品的珍珠步摇,亲手为她戴上。
“这个比那凤钗好看,赏你了。”
沈若云受宠若惊,眼圈泛红,望着我,满眼都是困惑与不安。
我送她回房,安抚她睡下,才转身离开。
刚走到院外,就听见沈若卿的院子里传来砸东西的声音。
“母亲疯了!她一定是疯了!她居然为了那个贱人罚我!”
很快,她哭着跑去了老夫人的松鹤堂。
我站在暗处,听着心腹丫鬟的回报。
“……老夫人说,夫人您定是因侯爷战死,悲伤过度,神志不清了。”
“她们正在商议,要找个由头,夺了您的管家权。”
我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神志不清?
不,我从未像现在这般清醒过。
你们的阴谋,你们的手段,前世的我看不清,这一世,我等着你们。
一个一个,慢慢来。
4
日子就这么不咸不淡地过着。
沈若卿被禁足,老夫人几次想发作,都被我用侯府的规矩顶了回去。
我开始将精力放在沈若云身上。
我这才发现,前世的我究竟忽略了多少。
这孩子不仅知书达理,竟对医理一道颇有天赋。
我为她请来京中最好的女医,又将库房里珍藏的医书尽数搬到她房里。
看着她日渐开朗,眉眼间多了几分自信,我心中前所未有的满足。
可我的善意,在有些人眼中,却是刺眼的偏袒。
沈若卿解了禁足,人消瘦了不少,看我的眼神却淬了毒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