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这一局棋,不仅赢了安郡王。
更赢来了一个截然不同的未来。
6
寿宴之后,沈若云“才女”之名,响彻京城。
连带着定远侯府,也一扫颓气,成了人人称羡的对象。
然而,这份荣光,却让老夫人和沈若卿如坐针毡。
她们视沈若云为眼中钉,更视我为肉中刺。
我越是风光,她们就越是难受。
终于,她们按捺不住了。
一日,侯府的几位旁支族老被老夫人请了来,说是要商议族中要事。
我身为当家主母,自然也要到场。
刚一坐下,老夫人便将一本账册,重重地摔在了我面前。
“宋芝!”
她声色俱厉,拐杖敲得地板咚咚作响。
“你看看你做的好事!侯爷尸骨未寒,你竟敢中饱私囊,贪墨府中公款!”
我翻开账册,上面罗列着一笔笔巨大的亏空,触目惊心。
账房总管王德贵跪在一旁,声泪俱下。
“夫人,小的实在是不敢说啊!这些银子,都被夫人拿去……贴补娘家了!”
几位族老顿时面露不悦,窃窃私语。
老夫人得意地看着我,眼中满是胜券在握。
“按照家规,主母持家不严,贪墨公中财物,理应交出管家权,在佛堂静心思过!”
“宋芝,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把对牌和钥匙,都交出来吧!”
她伸出手,势在必得。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有质疑,有鄙夷,有幸灾乐祸。
前世,我也是这样被她们算计,丢了管家权,从此在府中寸步难行。
我缓缓合上账册,抬起头。
脸上,没有半分惊慌。
反而,露出了一抹她们看不懂的,冰冷的笑容。
“母亲,您就这么着急吗?”
7
我笑了起来,环视一周,目光最后落在了那名瑟瑟发抖的账房总管王德贵身上。
“王管家,你跟在我身边,也有十年了吧?”
我的声音很轻,却像一记重锤,砸在了王德贵的心上。
他猛地一抖,头埋得更低了:“是……是,夫人。”
“十年了,”我缓缓站起身,踱步到他面前,“我待你一家不薄,你的儿子能进京城最好的书院,你的女儿能嫁个好人家,都是侯府的恩典。我竟不知,养了你十年,养出了一条会反咬主人的狗。”
我的话音刚落,老夫人便厉声喝道:“宋芝!你少在这里恐吓下人!证据确凿,你还想狡辩不成!”
“证据?”我轻笑一声,从袖中拿出另一本账册,样式与桌上那本一模一样,却明显旧了许多,边角都起了毛。
“母亲,各位族老,您们不妨看看,这本才是侯府真正的总账。”
我将账册递给离我最近的一位族老。
“自我接管侯府,便知人心叵测。所以,府中账目,我向来都备有两份。一份明账,一份暗账,所有收支都由我亲笔记载。两相对照,方能万无一失。”
族老们将信将疑地翻开,一页页地对比,脸色渐渐变了。
我这本账册,详细到每一笔柴米油盐,每一份人情往来,字迹工整,条理清晰,一目了然。
而老夫人拿出的那本,许多地方含糊不清,甚至连数字都对不上,明眼人一看便知是临时伪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