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自己说,把那张查好的列车时刻表关掉了。
其实她知道,不是钱的问题。
是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父亲。
不知道该像小时候那样,喊他一声“爸”,还是该继续冷着脸,把那些没说出口的怨怼藏在心里。
除夕夜,宿舍楼道里空荡荡的,只有安全出口的绿光亮着。
小雨泡了一碗泡面,刚撕开包装袋,宿舍的电话响了。
是楼下宿管阿姨打来的,说有她的长途电话,从老家打来的。
她握着听筒,手有些抖。
电话那头传来滋滋的电流声,过了好一会儿,才听见父亲的声音。
“喂?”
他的声音比以前更哑了,像被沙子磨过。
“吃了么?”
“吃了。”小雨看着碗里冒着热气的泡面,说。
“钱够用么?”
“够。”
她咬着嘴唇,不敢多说一个字,怕眼泪掉下来。
沉默在电流里蔓延,能听见电话那头隐约的鞭炮声,还有风吹过电线的呜呜声。
她等着他再说点什么,说点关于家里的事,说点关于母亲的事,哪怕骂她一句“不回家”也好。
可他什么都没说。
过了一会儿,传来“咔哒”一声,电话挂了。
小雨握着听筒,站了很久。
泡面的热气熏得她眼睛发涩,她却一滴泪也没掉。
这样的通话,每个学期有一两次。
王老板会在电话里喊她的名字,然后把电话递给父亲。
永远是那三句:“吃了么?”“钱够用么?”“嗯。”
然后挂断。
大二春天,学校举办篮球赛。
小雨被室友拉去当拉拉队,手里拿着个塑料喇叭,喊得嗓子都哑了。
中场休息时,学生会主席周明宇跑过来,满头大汗,把一瓶冰镇可乐塞到她手里。
“刚才看你喊得最卖力。”
他笑着说,阳光落在他脸上,很亮。
周明宇是学校的风云人物,成绩好,长得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