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更新时间:2025-10-16 03:07:05

赵寒川的雁翎刀横在两人之间:"临渊县的衙役,什么时候改行当起盗墓贼了?"

最瘦小的黑衣人突然摘下面巾,露出布满烫伤的脸:"赵大人,您当年从火场抱出来的不只是二小姐。"他指向白小鹿衣摆的血诏,"还有先帝的传位密旨。"

白小鹿的指甲掐进掌心。她记忆里最后的大火中,确实有双小手死死拽着她的襁褓带子。

"现在信我了?"赵寒川踢开脚边的蝴蝶镖,"柳七娘是太后派来的,真正的'白鹿'是这群吃皇粮的。"

捕快们的火把已经能照亮墓碑上的字。黑衣人突然甩出三枚烟雾弹,在浓烟中塞给白小鹿个油纸包:"当年偷换出来的白家小公子,在醉仙楼地窖。"

白小鹿的喉咙里发出声幼兽般的呜咽。赵寒川拽着她退到枯柏后,突然扯开她衣领——月牙形烙痕旁还有道浅疤。

"果然。"他擦掉她脸上的烟灰,"当年咬我的是你弟弟。"

晨光刺破浓雾时,黑衣人已经不见踪影。白小鹿抖开油纸包,里面是半块发霉的桂花糕,和她逃命那夜怀里揣的一模一样。

"走水路。"赵寒川解下红绸系在断刀上,"你弟弟既然活着,血诏就能翻案。"

白小鹿突然把桂花糕掰成两半,将大的那块塞进他嘴里。甜腻的霉味在舌尖漫开时,赵寒川想起十年前那个雪夜,小女孩也是这么把最后半块饼推给了他。

官靴踏碎枯枝的声响近在咫尺。白小鹿却笑了,沾着血和泥的手指向东方:"看,太阳。"

朝阳照在那柄缠着红绸的断刀上,像团不肯熄灭的火。赵寒川咽下发硬的糕饼,喉结动了动:"炊饼里还有样东西。"

白小鹿摸到钥匙内侧的凹槽,指尖触到粒冰凉的玉珠,上面刻着个"川"字。

"我娘的嫁妆。"赵寒川用刀鞘扫开灰烬,"当年塞进你襁褓里的,本该是这对珠子。"

捕快们的呼喝声突然转向西边。白小鹿握紧玉珠,发现上面有道新鲜的裂痕——和赵寒川锁骨下的烙痕严丝合缝。

河岸传来船桨拍水声的时候,新坟前的红绸突然被风掀起,露出下面压着的半张地契。赵寒川眯起眼,那上面盖着柳七娘的私印。

"醉仙楼......"白小鹿的银簪尖沾着晨露,在青砖上画了个歪扭的酒壶,"我弟弟会不会就在......"

白小鹿的银簪尖在青砖上顿住,酒壶图案的最后一笔歪斜着延伸向地契边缘。"醉仙楼地窖......"她声音轻得像片落叶,"我弟弟会不会就在那里?"

赵寒川用断刀挑起红绸,晨光透过布料在他脸上投下血色的影子。"柳七娘留地契不是发善心。"他拇指蹭过私印边缘的墨渍,"这印油里掺了曼陀罗。"

河岸的桨声忽然密集起来。白小鹿捏碎玉珠外的泥壳,里面滚出粒芝麻大小的黑丸。"川字珠是空心的。"她指甲掐进裂纹,"当年我娘......"

"别闻!"赵寒川打落她掌心的黑丸。那东西在青砖上弹跳两下,突然爆开团紫色烟雾。远处捕快的咳嗽声顿时响成一片。

白小鹿的袖口被风掀起,露出手腕内侧的针眼。"难怪陆三钱要配解药。"她扯开衣领嗅了嗅,"我们身上都有毒。"

赵寒川的膝盖突然剧痛。他单膝跪地时,看见自己靴底沾着片干枯的七星海棠花瓣。"不是毒。"他撕下块衣料缠住手腕,"是标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