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竹篾上的暖阳
小安康满月那天,小雨撑着尚未完全恢复的身子,张罗了一桌还算丰盛的饭菜,请来了我的父母。父亲抱着襁褓中的安康,那张被岁月和风霜刻满皱纹的脸上,竟难得地露出了慈祥的笑容,笑得合不拢嘴。他甚至从怀里摸索出一块用油纸包着的水果硬糖,笨拙地想要塞到孩子嘴里:“来,爷爷的乖孙,尝尝甜不甜。”母亲则不停地给小雨碗里夹菜,语气里满是关切:“多吃点,你身子亏得厉害,得好好补回来。” 那天晚上,哄睡了咿呀学语的安康,小雨轻轻拉住我的手,她的眼睛在昏黄的油灯下亮晶晶的:“阿福,有句话,我一直想告诉你。我也爱你,不是因为你帮了我,也不是因为感激,是真真切切的,像这世上所有夫妻那样的爱。”她说着,忽然踮起脚尖,在我因惊愕而微张的唇上印下了一个轻柔的、带着她独特气息的吻。我一下子慌了神,口水险些又要流出来。她却笑了,伸手用指尖替我拭去唇边的湿意,目光温柔似水:“在我面前,永远不用躲,阿福。” 我紧紧地将她拥入怀中,仿佛要将她揉进我的骨血里。那一刻,我觉得这辈子所受的所有苦难和委屈,都值得了。 开春的时候,镇上手工艺品公司的王经理来村里收购山货,偶然路过我家,看见我放在院角自己编的几只竹筐,顿时停下脚步,拿起一只仔细端箱,啧啧称奇:“老乡,这竹筐是你编的?” 我有些局促地点点头,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你这手艺,地道啊!”他反复摩挲着竹篾光滑的边缘,眼中闪着精明的光,“有没有想过编点别的?比如……装饰品?现在城里人就喜欢这种纯手工、有自然气息的小玩意。” 我愣住了,老实回答:“我、我只会编筐,祖上传下来的,就这几种样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