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答应你。”我斩钉截铁地说，“只要你能让我报仇，我什么都愿意做。”
苏明月收起了玩笑的神色，深深看了我一眼，只是语气中还是带着一丝不以为然：“好，那我便助你一臂之力。”
第一次施术，是在一个隐蔽的别院里。
苏明月用金针封住我的穴道，然后开始敲碎我的颧骨。
我咬着木棍，汗水浸透了身下的锦褥。
苏明月也不好受，她秀眉微拧，厉声道：“忍住！不能昏过去！”
“一旦昏过去，面部血脉不畅，就会前功尽弃！”
7.
一年后，我的容貌已经大变。
“从今日起，你就是苏檀儿。”苏明月递给我一面铜镜，“江南医女，父母双亡，前来京城投亲。”
镜中的女子眉目如画，肤光胜雪，与我从前判若两人。
原本清纯的脸庞变得妖娆，眉眼间再无往日的稚气。
我伸手轻抚这张陌生的脸，泪水无声滑落。
“记住，你不仅要学会新的容貌，还要学会新的神态、新的口音、新的身份。”
我对着镜子练习微笑，一遍又一遍，直到那个温婉娴静的曲檀儿取代了从前那个倔强的青檀。
苏明月时常来看我，每次都会带来些宫里的消息。 “老皇帝最近沉迷丹药，太子越发嚣张了。”她漫不经心地把玩着玉佩，“你准备什么时候进宫？”
“再等等。”我对着镜子练习仪态，“我要确保万无一失。”
8.
三年后，虞国皇宫采选。
我站在一众秀女中，垂首静立。
袖中的手微微颤抖。
“抬起头来。”内侍尖细的声音响起。
我缓缓抬头，露出那张精心雕琢五年的脸。
老皇帝眼中闪过惊艳：“何处人士？姓甚名谁？”
“民女曲檀儿，江南人士，父母早亡，是已故孙太医的外孙女，略通岐黄之术。”
“哦？孙太医的外孙女还懂医术？看来是家学渊源，”皇帝颇有兴趣，“不如朕考考你。”
“只学了些皮毛浅薄之术，不敢辱没先人。”
皇帝问了些医理药性，我对答如流。
很快，册封的旨意下来了。
曲檀儿，封为正六品贵人。
入宫后，我谨言慎行。
每日除了给皇后请安，便是闭门读书，研习医术。
这日皇帝感染风寒，太医院开的药总不见效。我亲自煎了一剂药送去。
“陛下，这是民女家传的方子，或许有效。”
皇帝将信将疑地服下，当晚便退了烧。
第二日，我便被晋为婉嫔。
“爱妃真是朕的福星。”皇帝握着我的手，“不仅解了朕的病痛，还这般善解人意。”
我垂眸浅笑，强忍着抽回手的冲动：“陛下过奖了。”
揽月阁内，我常常陪皇帝赏画。
“陛下，您看这幅仙鹤图。”我指着墙上的画作，“仙鹤姿态虽美，却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哦？爱妃觉得少了什么？”
“少什么，臣妾也说不好。”我轻声道，“妾在江南时，曾听一位老画师说，真正的仙鹤衔有阴阳双图。阳图仙鹤昂首向天，阴图仙鹤低首敛羽。阴阳相辅，方为完整。”
皇帝持茶的手微微一滞：“这说法倒是新奇。”
“略知皮毛罢了。”我为他续茶，“那位老画师还说，若能得见完整的仙鹤衔，便是天大的福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