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春日渐暖,揽月阁外的桃花开了。
我在窗下临摹公子的丹青。
虽然容貌已改,但公子的画法,我永远记得。
每一笔落下,都仿佛能看见他执笔时专注的眉眼。
皇帝来时,我正在画一幅墨竹。
“爱妃的画,很有几分特别的神韵。”他端详良久,“这笔法倒有些眼熟......不知是哪位大师所授?”
我笔尖一顿,墨迹在宣纸上晕开。
心口一阵抽痛,却不得不强颜欢笑.
“陛下说笑了。”我放下笔,为他斟茶,“只是小时候在江南,见过几幅类似的画作罢了。”
“又是那个江南画师?”老皇帝眯着浑浊的眼,“爱妃总念叨别的男人,朕都要吃醋了。”
我立刻放下笔墨,强忍着恶心窝进老皇帝怀里,娇声安抚:“陛下~自从选秀那天,见了天颜,臣妾心里只有陛下,哪里装得下别的凡夫俗子。”
皇帝一手顺势揽过我,另一只手握住我的下巴,大拇指碾过我的唇瓣。
真讨厌!
我的口脂都花了。
我用一种崇拜的眼神看着皇帝莫测的神情。
皇帝不再追问,将我打横抱起,步入寝宫。
这日后,皇帝来揽月阁更勤了。
有时看我作画,有时只是坐着喝茶。
“太子近来办事,越发不妥当了。”这日他忽然说道,“连一幅仙鹤图都寻不到。”
我轻轻为他按摩太阳穴,指尖微微发颤:“陛下何必忧心?真宝难得,或许是机缘未到。”
“满朝文武,竟无一人如爱妃这般,让朕心静。”
我垂眸不语。
心静?
倒是我的不是了。
我要的就是你的心乱。
你儿子的命,你江山的安稳,我都要一一夺走,祭奠公子的在天之灵。
10.
这日给皇后请安时,遇见了太子。
“婉妃娘娘安好。”太子行礼时,目光在我脸上停留片刻,“娘娘似乎有些面善?”
我浅浅一笑,袖中的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心中却涌起惊涛骇浪。
他定是在诈我!
我依旧挂着笑镇定自若:“殿下说笑了。本宫久居江南,初次入京,殿下何来面善之说?”
他盯着我又看了片刻,这才告退。
安阳郡主在一旁低声道:“娘娘小心,太子殿下最近心情不佳,还是少招惹为妙。”
“多谢郡主提醒。”
我看着她关切的眼神,忽然想起公子曾经说过,安阳郡主是他在宫中少有的朋友。
她确实是个好人。
想起往事心头一酸,险些落下泪来。
11.
初夏时节,宫中举办赏荷宴。
太子姗姗来迟,神色阴郁。
酒过三巡,他忽然起身:
“父皇,儿臣近日寻得一位画师,或可绘出仙鹤衔真迹。”
皇帝淡淡道:“你寻的画师还少吗?”
“此次不同!”太子急切道,“这位画师说,仙鹤衔需要特殊的颜料,要用活人鲜血调制!”
满座哗然。
我轻轻放下茶盏,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