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我咬着牙，血沫从嘴角溢出，“青檀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
从钉床另一头滚下来时，我已经成了血人。
意识模糊间，仿佛看见公子站在光里，焦急地让我回去。
就在这时，太子驾到。
“京兆尹，这是怎么回事？”
太子皱眉看着满堂血迹，他嫌恶地用袖子掩住口鼻：“何故动用如此重刑？”
京兆尹连忙禀报。
太子叹了口气，看向我：“你这丫头，倒是忠心。可惜，你被贺兰芝骗了。他偷盗御物，本宫只是小惩大诫。”
我想反驳，却因剧痛和失血，一个字也说不出。
“按律，诬告该如何处置？”太子问。
“杖责一百，流三千里！”
“念在她已受钉床之苦，杖责减半吧。”太子淡淡道，“执行完后，交还贺兰府管教。”
五十杀威棒落下时，我已经感觉不到疼痛。
脑海里全是公子最后看我的眼神，那未说出口的遗憾，那未合上的双眼。
4.
贺兰柏带着家丁把我像拖一条死狗般拖回府中。
“贱婢！敢伤我贺兰家门楣！”
他一脚踢在我心口，我像断线的风筝一般落在地上。
贺兰柏挥了挥衣袖：“看看死了没有？”
家丁颤抖着探我鼻息：“老爷，好像……没气儿了。”
贺兰柏猛然抽出短剑，狠狠刺入我心口：“这下总该死透了！丢到乱葬岗去！”
5.
我在剧痛中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床上。
有人救了我？
胸口的伤还在渗血，每呼吸一次都带着撕心裂肺的痛。
“啧，钉伤、棍伤、剑伤……”
一个江湖打扮的女子推门走了进来：“心脏长在右边，又是石女之身，经络异于常人。小丫头，你命真硬。”
石女？
我无神的眼珠转动了一下。
是了。
若我不是石女，便不会被生身父母抛弃，也不会被公子捡到。
她喂我服下一碗汤药，辛辣的药汁入喉，让我清醒了几分。
“我叫苏明月。”她一边替我包扎，一边说，“一个喜欢解刨尸体的医女。”
苏明月笑了笑，带着逗弄人的恐吓：“你差一点就是我的实验品了，怕不怕？”
我抓住她的衣袖，泪水模糊了视线：“公子的大仇未报，青檀不能死，求苏姑娘放我一马！”
她挑了挑眉，摸上我的额头：“果然是发烧了。”
“放心吧。”
“我不杀你。”
6.
“想清楚了？”她眼睛一弯，那笑容里带着几分玩世不恭，“这可不是寻常易容。虽然过程如同拆骨剥皮，痛不欲生，但效果甚好，不过……”
她突然凑近我，"你要是真想报答我，不如帮我个忙？”
我跪在地上怔怔地看着她。
在医庐养病的日子里，我渐渐知道了苏明月的本事。
她懂得移筋易骨之术，能改变人的容貌。
“我是明国皇太女。”她轻描淡写地说，“我们明国想要虞国很久了，可惜这地方易守难攻，一直找不到合适的借口。你要是真想报仇，不如进宫去，把那个老皇帝迷得神魂颠倒，让他心甘情愿把虞国送给我？”
我愣住了，她却哈哈大笑：“开玩笑的！你这副模样，能活下来就不错了，还想着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