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十年相处下来，他偶尔也会去一次我的住处。
这并不算什么。
我点了头。
凌剑寒环抱着我，很快飞到我那简陋的洞府。
来到洞府，他褪下华服，换上我为他备好的素色寝衣，径直走向石床躺下。
他身形高大，能轻易将我锁在怀里。
“收剑”时，他便喜欢面对面抱着我，一手揽紧腰，一手按住天灵盖。
将我整个人都禁锢在他强大的气息之中。
就仿佛，我真的只是一把没有生命的剑鞘。
我的生活简易，唯独对睡觉的地方有些讲究。
床褥要用最柔软的云棉，枕头里要塞满晒干的安魂草，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床边还要摆上几个我从山下捡来奇形怪状的、没有灵气却很可爱的石头。
而此刻，凌剑寒穿着那身与他气质不符的素衣，挤在我这小小的石床上，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他一低头，鼻尖便能碰到我的发顶。
我被他禁锢了片刻，就听他疑惑地问：
「宿尘，你这床上怎么有股草药香？」
我有些倦了，含糊应对：「那是安魂草。」
凌剑寒并未就此作罢。
他毫无睡意，在我颈间嗅了嗅，最后鼻尖碰上我敏感的耳垂。
哑声笑道：「原来这里最香。」
滚烫的气息洒在皮肤上，激起一阵战栗。
我心头重重一跳，抬头想说些什么，唇瓣却不小心擦过他的下巴。
一时间，我们两个人都愣住了。
我紧张得不知所措，生怕他听到那剧烈跳动的心声，下意识地想挪开一点。
可下一秒，又被强硬地捞了回去：
「躲什么？」
他的大掌抚上我瘦削的肩膀：
「放心，你这种废灵根身体，对我一点吸引力都没有。」
2.
我一直都知道，凌剑寒瞧不上我。
甚至可以说是厌弃。
从十三岁到二十三岁，我做了他整整十年的剑鞘。
十三岁那年，他初得神剑“霜陨”，却因无法掌控其凶煞戾气，险些被剑意吞噬，修为尽毁。
太上长老断言，需寻一体质至阴至虚之人，做其剑鞘，日夜温养，方能化解。
于是，我这个被仇家废了灵根、苟活在宗门角落的罪女，被他们从尘埃里翻了出来。
来测试的人有很多，都是些身世可怜、体质特殊的孤女。
我穿着洗得发白的旧道袍，缩在角落里等待着。
前一夜，为了换取一点食物，我搬了一晚上的灵材，早已精疲力尽。
等着等着，便靠着柱子睡着了。
那时，同样是十三岁的凌剑寒被众人簇拥着过来，稚嫩的脸上满是冰霜。
他的目光在人群中扫过。
最后，视线落在沉睡的我身上。
他满是不耐，随意一指：「就她吧。」
从此，我便成了他十年的活剑鞘。
随着年岁渐长，我的眉眼渐渐长开。
宗主的眉头却越皱越紧。
她多次暗中敲打我，让我别对少宗主生出不该有的妄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