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凌剑寒做了十年剑鞘。
从十三岁起，我就陪在他身边，夜夜不休。
他每日都会和不同的师姐师妹论剑谈情。
但无论剑论得多么深入，夜里，他总会回到我这里。
习惯性地抱着我，来温养他那把名为“霜陨”的神剑。
我们相伴的时日太久，从少时豆丁到成年伟岸，久到他以为我不可能会离开。
直到十年魂契将满。
他为了一位能与他剑意共鸣的师妹，险些走火入魔，三日未曾归鞘。
宗主施舍地将一份续契玉简丢到我面前，笃定我依旧会摇尾乞怜。
那天，我沉默许久。
最后，轻声说：
「不续了，到此为止吧。」
1.
我被传唤到剑坪时，那位新晋的真传弟子，瑶光师妹还未离开。
剑坪的青石上新添了两道灼痕，空气里还残留着灵肉交融的暧昧气息。
瑶光师妹脸颊微红，语气娇嗔：
「师兄当真不愿与我再合练一晚么？你的剑意，还未平复。」
话音未落，她便看见侍立在一旁的我。
她秀眉一蹙：「你是何人，这里不需要杂役弟子伺候。」
凌剑寒嗤笑一声：
「杂役？她和你一样是真传，是我的人。」
瑶光师一愣，不可置信：
「师兄身边有我合练还不够，竟还要……寻她？」
凌剑寒倚着一旁的石壁，眸中还有未散的锐利剑光，朝我看来。
他挑了挑眉，似笑非笑：
「她是我的剑鞘，我用剑鞘来平息剑意，又有何问题？」
说完，他随手从储物戒中取出一瓶极品聚灵丹，递给瑶光：
「时辰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我站在不远处，静静等着。
等着瑶光师妹像往常那些女子一样，收下丹药离开。
却不想，她竟将那玉瓶推回，傲然仰头：
「师兄这是何意？我稀罕的从来不是师兄的丹药。」
「方才与师兄剑意相合，我也受益匪浅，我们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说完，她便化作一道剑光，头也不回地消失在夜色中。
凌剑寒指尖摩挲着那冰冷的玉瓶，表情罕见地错愕。
很快，他神情恢复如常，熟稔地走到我面前。
单手扣住我的后颈，将我带入他的怀中，下巴抵在肩上。
他身上那股属于瑶光的清香，萦绕在我鼻尖，挥之不去。
我一垂眸，就看到凌剑寒内侧的衣襟上，有一道被划破的细微痕迹。
那痕迹上，残留着瑶光师妹独有的“落华剑意”。
他察觉到我的视线，声音沙哑，问：
「嗯？怎么了？」
我指了指那里，面无表情：
「你的衣服，沾了别人的剑意。」
凌剑寒今晚看起来心情不错，竟罕见的解释起来：
「介意了？那我去换一件？」
我抿唇不语。
见此，他又思忖两秒：
「我今晚去你的住处。」
「可好？」
我有些错愕，不知他为何一时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