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美娟猛地后退一步，高跟鞋崴了一下，差点摔倒，被脸色同样难看的陈昊扶住。她嘴唇哆嗦着，瞳孔因极致恐惧而收缩。那些定时发送的邮件，那些来自世界不同角落的、关于“陈默”各种离奇死状的冰冷描述……是他！一直都是他！他看着她在这三年里，一边享受着掠夺来的财富，一边活在对“死讯”的期待和恐惧里！她就像一个追更恐怖小说的读者，却不知自己早已是小说里被玩弄的小丑！
“你……你没死……你竟然……”她语无伦次，精心维持的贵妇仪态荡然无存。
“我怎么能死？”陈默向前踏了一步，仅仅一步，那无形的压迫感却让周遭的空气都似乎沉重了几分，“我死了，谁来看你们母子表演……猴戏？谁又来欣赏你们怎么把偷吃下去的东西，连本带利地、一点点吐出来？”
他目光扫过陈昊胸前那一片狼藉的酒渍，嘴角那丝冰冷的笑意加深了：“一套西装就让你原形毕露，气急败坏？弟弟，你的眼界和涵养，还是和三年前一样，只配捡我剩下的东西，甚至……”他顿了顿，意味深长地补充，“连看上的女人，可能都只对我剩下的感兴趣。”
这话意有所指，不少人下意识看向苏晚晴。只见这位冰美人不知何时已收起了手机，正目不转睛地看着陈默，那双清冷的眸子里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有震惊，有难以置信，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和喜悦？她甚至微微向前挪了一步，似乎想看得更清楚。
陈昊被这赤裸裸的羞辱激得满脸通红，尤其看到苏晚晴的反应，更是妒火中烧，几乎要冲上来：“陈默！你放肆！”
陈默却仿佛没听到，反而转向理查德·王，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天气：“处理一点家事，让王总见笑了。资金没问题，后续合作细节我的助理会和你对接。”
“不敢不敢，陈董您先忙！有任何需要随时吩咐！”理查德·王躬身，极有眼色地退到一旁，却足以表明他的立场——这位才是真佛。
这时，宴会厅的大门再次被推开。一行穿着黑色西装、神情肃穆的人走了进来，为首的是一位头发花白、戴着金丝眼镜的老者，手中提着厚重的公文包。在场有资深董事认出了他——国内顶尖律所“衡宇”的创始人张律，以处理顶级富豪遗产和股权纠纷闻名，从不出席无谓的社交场合，他的出现往往意味着天翻地覆。
老者径直走到陈默面前，微微颔首：“陈先生，时间到了。所有法律文件已准备就绪。”
陈默点头，目光重新落回林美娟和陈昊身上，这一次，里面不再有丝毫温度，只剩下绝对的冰冷和审判。
“三年前，父亲葬礼当天，你，林美娟，”他的声音在寂静中回荡，每一个字都砸在地上，发出沉重的回响，“用一张单程经济舱机票和一句‘克父灾星’，把我像垃圾一样赶出陈家。然后伪造遗嘱，篡改股权，让你的好儿子——这个和我父亲毫无血缘关系的人，窃据陈氏。”
他缓缓摘下那顶侍应生的帽子，露出完整的面容。额角一道浅浅的疤痕，非但不显脆弱，反而平添了几分悍厉和故事感。灯光下，他的眉眼与已故的陈董事长陈国栋竟有七八分相似，让一些老臣子恍惚间仿佛看到了老东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