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比我高出一个头还多，巨大的阴影将我完全笼罩。
我紧张地咽了口唾沫，心脏快要从嗓子眼跳出来。
他要做什么？
他要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把我昨天送错情书的丑事，公之于众吗？
还是要……打我？
我吓得闭上了眼睛。
然而，他只是伸出手，拿走了我面前桌上的一瓶矿泉水。
拧开，灌了一大口。
喉结滚动，性感得要命。
然后，他把那瓶水，塞回我手里。
声音依旧是那副懒洋洋，又带着点命令的口吻。
「拿着。」
我：「……？」
全班同学：「……？」
所有人都傻了。
这又是什么操作？
只有李娜，吓得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
裴俞厌这才像刚看到她一样，懒懒地掀了掀眼皮。
「你刚才，说什么？」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我……我没……我什么都没说……」李娜吓得语无伦次。
「哦？」裴俞厌拖长了尾音，「我怎么好像听见，有人在说我坏话？」
他往前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李娜。
「背后议论人，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李娜快哭了，「裴哥，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滚。」
裴俞厌只说了一个字。
李娜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跑了。
包厢里，再次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裴俞厌解决完李娜，又把目光转回我身上。
他微微俯身，凑到我耳边。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我敏感的耳廓上，激起一阵战栗。
我听见他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舒云霓，出来一下。」
4.
我像个提线木偶，跟着裴俞厌走出了包厢。
走廊里很安静，和包厢里的喧闹，仿佛是两个世界。
他一直走到走廊尽头的窗边，才停下。
窗外是城市的夜景，霓虹闪烁，车水马龙。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叼在嘴里，却没有点燃。
只是靠着窗，侧头看着我。
我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放。
「那个……谢谢你。」我小声说。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帮我，但刚才，确实是他给我解了围。
他没应声，只是看着我。
那眼神，比在教室里时，更加复杂。
像是探究，又像是隐忍。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把嘴里的烟拿下来，夹在指间。
「舒云霓。」
他叫我的名字，一字一顿。
「嗯？」我抬头。
「昨天那封信，」他顿了顿，目光灼灼地盯着我，「真的是给我的？」
我的心，猛地一跳。
该来的，还是来了。
我该怎么回答？
承认？那不是找死吗？
否认？他会信吗？信里可是明晃晃地写着「给宋祁然同学」。
我纠结得肠子都快打结了。
看着我变幻莫测的脸色，裴俞厌忽然笑了。
那笑，有点自嘲，又有点说不出的落寞。
「行了，我知道了。」
他转过身，背对着我，看着窗外的夜景。
肩膀的线条，有些紧绷。
「不是给我的，对吧？」
他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我愣住了。
他……他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