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做了一个让所有人大跌眼镜的动作。
他把那封信，随手揣进了自己校服的口袋里。
动作随意得，像是揣了一包纸巾。
接着，他单肩背起书包，越过我，径直走出了教室。
从头到尾，没再多说一个字。
风吹过，卷起地上的几张废纸。
我傻在原地，半天没反应过来。
这就……走了？
我的情书……被他拿走了？
全班同学也是一脸懵逼。
直到裴俞俞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走廊尽头，教室里才爆发出压抑已久的议论声。
「我靠，我没看错吧？裴俞厌就这么走了？」
「还把情书拿走了！他想干嘛？」
「舒云霓惨了，这比当场打一顿还可怕，这是秋后算账啊！」
纪敏拉着我的胳膊，快哭了。
「云霓，怎么办啊？要不我们报警吧？」
我脑子乱成一锅粥。
报警？为了一封情书？警察叔叔可能会觉得我们是神经病。
我看向宋祁然的方向，他已经收回了目光，正和旁边的人说笑着，仿佛刚才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心里最后一点光，也熄灭了。
3.
那一晚，我失眠了。
翻来覆去，脑子里全是裴俞厌那张脸。
和他揣走情书时，那个意味不明的眼神。
第二天，我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被纪敏拖去了同学聚会。
她说，这是毕业前最后一次集体活动，必须参加。
我心不在焉，总觉得眼皮在跳。
聚会的地点在一家KTV，包厢很大，灯光昏暗。
震耳欲聋的音乐，和空气中混杂的酒味，让我有些透不过气。
我找了个角落坐下，只想当个隐形人。
可偏偏，有人不如我愿。
「哟，这不是舒云霓吗？」
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
是班上的李娜，她一直看我不顺眼，因为宋祁然曾经帮我讲过一道数学题。
她端着一杯酒，摇摇晃晃地走到我面前。
「听说你给裴俞厌写情书了？胆子不小啊。」
她声音不小，周围几个人都听见了，纷纷投来八卦的目光。
我攥紧了拳头，「我没有。」
「没有？」李娜夸张地笑起来，「别装了，昨天全班都看见了。怎么，现在是攀上高枝了，不认我们这些老同学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纪敏站起来，护在我身前。
「我胡说？」李娜冷笑，「你问问她自己，敢不敢当着大家的面，把裴俞厌叫来对质？」
我脸色发白，嘴唇都在抖。
正在这时，包厢的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
「砰」的一声巨响，音乐戛然而止。
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齐刷刷地看向门口。
门口，逆光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
是裴俞厌。
他好像刚运动完，额头上还带着薄汗，黑色的T恤勾勒出流畅结实的肌肉线条。
他的目光在包厢里扫了一圈，最后，定格在我身上。
那一瞬间，我感觉自己像是被猎人盯上的兔子，动弹不得。
他迈开长腿，一步一步朝我走来。
周围的人，自动为他让开一条路。
李娜脸上的嘲讽，瞬间凝固，变成了惊恐。
「裴……裴哥……」
裴俞厌看都没看她一眼，径直走到我面前，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