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这么狠？我爸妈顶多就是多烧点纸钱，念叨几句让我别在下面惹事。”
他向我展示他手腕上一个平平无奇的黑色手环。
“你看，我的账户就是普通的，钱都是一次性到账，想怎么花怎么花。前两天刚攒钱给我的哈雷换了个‘幽灵火焰’的涂装。”
他的自由，像一把锋利的刀子，狠狠扎在我心上。
“你妈管这么严，你怎么受得了的？”阿飞问。
“活着的时候就是这样，我以为死了就完了。”
阿飞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拍了拍我的肩膀。
“傻姑娘，有些事，死是解决不了的。这玩意儿比活着还麻烦，你连个清静地方都找不到。”
他说完，骑上他那辆酷炫的鬼火摩托，一溜烟地消失在街角。
我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羡慕得眼睛发红。
不远处，我看到一个和我年纪相仿的女鬼，正蹲在墙角默默地流泪。
她的头顶，也悬浮着一个类似的监控球，不过款式老旧一些。
同病相怜的感觉让我鼓起勇气，想上前和她说几句话。
我刚飘过去，还没开口，我的手环就发出了刺耳的尖叫。
【警告！您正在接触‘不良鬼魂’（死因：高考失利跳楼），社交风险评级过高，已自动扣除母爱值500点！】
那个女鬼被警报声吓了一跳，惊恐地看了我一眼，像是看到了什么瘟疫，飞快地飘走了。
我僵在原地，头顶的监控器里传来我妈急切的声音。
“璐璐！你怎么跟那种鬼混在一起！妈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要交积极向上的朋友！那种心理脆弱的，一身负能量，会影响你的！快离她远点！”
我再一次被孤立了。
明明我也是自杀啊！
我妈竟然还嫌弃别人负能量！不，其实她最嫌弃的是我。
3.
在阴间的日子，比活着的时候还要无聊。
我被禁锢在我的墓地周围，每天能做的，就是看着那些自由的鬼魂来了又走。
闲得发慌，脑子里就不由自主地浮现出生前的回忆。
可那些回忆，反复切割着我早已死去的心。
我记得初中那年，我迷上了画画。
我用攒了很久的零花钱，买了一个漂亮的日记本，藏在床垫下面。
我在上面画了很多天马行空的画，用彩色的水笔，一笔一划地写下“我的梦想是成为一名画家”。
那是我唯一的秘密，是我灰暗生活里唯一的光。
直到有一天，我放学回家，发现那个日记本被翻开，摊在我的书桌上。
“我的梦想是成为一名画家”那行字，被我妈用粗暴的红笔划掉。
旁边，是她龙飞凤舞的批注：“你的目标是考上市重点高中！”
然后她把这张纸拍下来发给了我的班主任和班长，让他们监督我好好学习，不许画画。
那一刻，我感觉自己像被扒光了衣服，扔在全校师生面前公开处刑。
我的灵魂，被她用那支红笔，钉死在了耻辱柱上。
还有上大学的时候。
我本以为住校之后就能脱离妈妈的掌控，自由的呼吸。
结果妈妈逼我在宿舍安装监控器，我不同意，她就来学校撒泼。
按上监控器后，我得了严重的神经衰弱。
有次我写完作业正刷剧，刚看到男女主深情对望时，监控器传来妈妈的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