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可以自由组队,两到三人一组。”老师说完,教室里立刻响起嘈杂的讨论声。
宋知年低着头,假装对课本上的示例程序很感兴趣。他知道不会有人找他组队,早已习惯了独自完成所有任务。
“同桌,我们一组吧!”江月眠突然凑过来,眼睛亮晶晶的,“你看起来超懂编程的样子。”
宋知年怔住了。这不是他预想中的发展。
“我不喜欢和人组队。”他婉拒道。
“凡事都有第一次嘛。”江月眠毫不气馁,“我编程水平一般,但创意很不错哦!而且你看,其他人基本都组好队了。”
宋知年环顾四周,确实,大部分同学已经找到了队友。只剩下几个平时成绩垫底的同学,以及——他自己。
“就这么定了!”江月眠根本不等他再次拒绝,已经在报名表上写下了两人的名字。
宋知年看着她兴高采烈的侧脸,把拒绝的话咽了回去。或许这次破例也没什么不好,反正比赛结果不重要,她很快就会知难而退。
然而宋知年低估了江月眠的执着。
确定组队后,她立即拉着他讨论项目选题,每天课间、午休、放学后都能听到她叽叽喳喳地提出各种想法。
“我们可以做一个校园导航小程序!” “或者做个帮助选择社团的推荐系统?” “啊!或者做一个匿名树洞,让大家可以倾诉烦恼...”
宋知年通常只是沉默地听着,偶尔点头或摇头。但江月眠似乎能从他最微小的表情中读出意见,不断调整自己的方案。
“你不喜欢那些?那...你有没有自己想做的项目?”一周后,她终于问道。
宋知年犹豫了一下。他确实有一个构思已久的想法——一款帮助视障人士识别物体的APP。他母亲入狱前视力就已经很差,狱中几年不知现在如何了。这个想法在他心中酝酿已久,却从未与人分享。
令他意外的是,当他断断续续说出这个想法后,江月眠没有像其他人可能表现的那样同情或尴尬,而是眼前一亮。
“太棒了!就做这个!”她激动地几乎跳起来,“我们可以加入图像识别和语音提示功能,还可以...”
她滔滔不绝地补充着细节,许多想法竟与宋知年不谋而合。那一刻,他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知己”。
项目确定后,他们需要更多时间一起 coding。宋知年原本建议线上交流,但江月眠坚持面对面效率更高。
“去图书馆吧?那里安静。”她提议。
宋知年摇头。图书馆是他的避风港,他不想这个唯一的净土也被破坏。
“那...去你家?或者来我家?”江月眠又问。
宋知年再次摇头。他居住的那间老旧出租屋,是他最不想被人看见的角落。
最终他们找到了一个折中地点——学校计算机教室放学后对外开放一小时,正好可以利用。
于是每天放学后,计算机教室里多了两个并肩而坐的身影。宋知年专注地编写代码,江月眠则负责设计界面和测试功能。
“这里颜色对比度不够,视障用户可能分辨不清。” “语音提示的语速可以调整吗?” “要不要加入紧急联系人功能?”
江月眠的细心让宋知年刮目相看。她不仅考虑到了技术实现,更从用户体验角度提出了许多他未曾想到的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