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呜——嘿!蠢货!这边!来追我啊!”
突如其来的狂暴声响和挑衅显然激怒了这群野兽。它们短暂的惊愕之后,怒火被彻底点燃,刨着蹄子,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朝着我藏身的石缝猛冲过来!
但我根本没打算留在原地。
就在它们冲过来的瞬间,我猛地转身,抓住还在发愣的王明月的手腕——她的手冰凉,全是冷汗——低吼一声:“跟上!别回头!”
然后我拖着她,沿着礁石壁狭窄的阴影处,朝着与树屋相反、但更深入岛屿内陆的方向发足狂奔!
这不是慌不择路。之前找水源时我粗略探查过,这个方向有一片地势复杂、布满藤蔓和巨大板状根系的林地,不利于野猪这种体型大的动物冲撞奔跑。
身后是野猪狂暴的追赶声和撞在礁石上的闷响,它们显然被石缝挡住,更加暴怒。
王明月跑得跌跌撞撞,呼吸急促得像要断气,几乎是被我半拖半拽着前进。她的体力消耗太大,恐惧又透支了她的精神。
“不行……我……跑不动了……”她带着哭腔喘息,脚步虚软得下一秒就要栽倒。
“不想死就继续跑!”我头也不回地低吼,手下更用力地攥紧她的手腕,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看到前面那棵歪脖子树没有?冲过去!”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疲惫。她呜咽了一声,拼尽最后一点力气跟着我冲刺。
十几米外,一棵巨大的古树因为台风倾倒,但并未完全倒下,形成的狭窄三角区被密集的藤蔓覆盖,像个天然的避难所。
我拽着她一头扎了进去,迅速用脚将身后的藤蔓踢拢,掩盖住入口。
几乎就在我们躲进去的下一秒,沉重的奔跑声和暴怒的哼哧声就到了外面。野猪们失去了目标,在原地焦躁地打转,獠牙刮擦着树木,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但它们似乎对钻这种藤蔓密布的地方有所忌惮,只是在外面来回徘徊嚎叫,没有立刻冲进来。
逼仄的空间里弥漫着泥土和腐叶的气息,还有我们两人剧烈喘息的声音。王明月彻底脱力,软软地瘫坐在地上,靠着潮湿的树干,胸口剧烈起伏,连发抖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稍微拨开一点藤蔓缝隙,警惕地观察外面。
野猪徘徊了大概五六分钟,最终似乎确认丢失了目标,又不甘心地在附近拱了几下,才骂骂咧咧地、慢慢地退回了丛林深处。
直到那令人心悸的哼哧声和脚步声彻底消失,我才真正松了口气,感觉绷紧的肌肉一阵酸软。
天几乎完全黑了,只有最后一点微光从藤蔓的缝隙里透进来。
我靠着藤壁坐下,也累得够呛。 silence 再次降临,但这次的沉默不再充满对峙,只剩下劫后余生的虚脱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尴尬。
黑暗中,我听到王明月细微的、吸鼻子的声音。她又在偷偷哭了。但这一次,哭声里没了那种高高在上的委屈,只剩下纯粹的、劫后余生的害怕和无措。
她抱着膝盖,把脸埋进去,瘦削的肩膀轻轻耸动。
我没看她,只是从口袋里摸出之前找到的、还没来得及吃的几个野果,递了两个过去,声音干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