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慧手里的毛巾差点掉在地上。她怀疑自己听错了，眼睛睁得圆圆的：“韩先生，您…… 您开玩笑吧？”
“我很认真。” 韩闻涛走近两步，距离她大概一米远，目光紧锁着她，没有一丝玩笑的意味，“我母亲，退休前是音乐学院的钢琴教授，一个人住。她上个月被诊断出胃癌晚期，医生说，最多还有三个月。”
袁慧的心猛地一沉，像被雨水砸中了似的。她想起自己的母亲，也是因病走的，走的时候还惦记着她的学费。
“她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看到我成家。” 韩闻涛的嘴角牵起一丝自嘲的弧度，眼神里有不易察觉的愧疚，“可我今年三十六岁，把所有时间都扑在公司上，没谈过恋爱，也不相信爱情 —— 接近我的女人，要么是为了公司的资源，要么是为了钱。” 他的目光重新落在袁慧脸上，那股锐利的审视里，多了点奇特的信任，“你不一样。你很干净，眼神里没有算计，而且…… 你会一点音乐，或许能和我母亲聊得来。”
他说出了条件：白天她可以继续跑外卖，晚上六点到九点，需要以 “未婚妻” 的身份，去他母亲家陪老太太。月薪五万，先付一半预付款，三个月后再付另一半 —— 这笔钱，足够她给父亲买半年的药，还能交上房租。
袁慧的心脏怦怦直跳，像揣了只兔子。这个提议太荒谬了，像电视剧里的情节，甚至有点侮辱人 —— 她不是演员，也不想靠 “扮演” 别人来挣钱。可韩闻涛眼里的担忧是真的，那种想留住母亲最后时光的急切，像针一样扎在她心上。她想起父亲躺在病床上的样子，想起自己每天跑十几个小时外卖的辛苦，想起那笔能解燃眉之急的钱。
同情、现实的压力、还有一点对那位热爱音乐的老太太的好奇，像三根绳子，牵着她的心思。窗外的雨声渐渐小了，阳光透过云层，在地毯上投下一道淡淡的光。
良久，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很轻，却很坚定：“好，我答应您。”
第二章：双面人生（倒计时 89 天 - 60 天）
—— 白天是风雨骑手，夜晚是琴前学徒
一份简单的保密协议，一笔两万五的预付款，打进银行卡的那一刻，袁慧的 “双面人生” 开始了。
白天，她是穿梭在城市钢铁森林里的骑手袁慧。早上六点起床，先给父亲打个电话，问他吃药了没，然后骑着电动车出门。夏天的太阳毒，她的防晒衣每天都被汗水浸湿，贴在背上；遇到暴雨，雨衣再厚，裤脚也会湿透，风一吹，冷得打哆嗦。她的送餐箱里永远放着三样东西：创可贴（骑快了容易摔）、充电宝（怕手机没电）、还有一瓶矿泉水（渴了能喝）。
有一次，她给一个独居的老奶奶送饺子，老奶奶说 “姑娘，我眼睛不好，你帮我煮一下吧”，她就留下来，帮老奶奶煮好饺子，还帮她把药分好，放在小盘子里。老奶奶要给她钱，她摆手说 “不用，您快吃吧”—— 生活再难，她也不想丢了心里的那点暖。
傍晚六点前，她一定会回到出租屋。那是个十平米的小房间，墙皮有点掉漆，窗户对着巷子，晚上能听到邻居的炒菜声。她会先冲个澡，洗掉一身的汗和灰尘，然后打开衣柜 —— 里面挂着两件用预付款买的衣服：一件米白色的连衣裙，一件浅蓝色的衬衫和卡其色半身裙，都是简单的款式，却很合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