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杨雨的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强子”，她下意识地颤抖起来，不敢接听。
铃声固执地响个不停，林婉深吸一口气，接过手机按下了接听键。
“死哪去了？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刘强粗鲁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背景音嘈杂，似乎是在工地，“老子晚上带几个兄弟回来吃饭，多准备几个菜，记得买酒！”
没等回应，电话就挂断了。
杨雨无助地看着林婉：“姐，我该怎么办？”
林婉的目光落在墙上的婚纱照上，那时的杨雨眼中闪着对未来的期待，而如今只剩恐惧和绝望。
“今天就去妇联，”林婉坚定地说，“我陪你去。这不是你一个人的战斗，雨雨，你还有我。”
杨雨沉默良久，最终轻轻点了点头。这个微小的动作，却仿佛用尽了她全部力气。
林婉握紧表妹的手，知道这只是漫长艰难路程的第一步。但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一步将会引发怎样的一场灾难，将她们所有人的生活都投入火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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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裂痕初现
妇联的办公室里，空调辛勤地工作着，却依然驱不散杨心头的寒意。她局促地坐在椅子上，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墨镜后的眼睛不时瞥向门口，仿佛随时准备逃离。
工作人员小张是个温和的年轻女子，她给杨雨倒了杯温水，声音轻柔得像是在哄受惊的小动物：“别紧张，到这里就安全了。能跟我说说具体情况吗？”
林婉握住表妹冰凉的手，鼓励地捏了捏。
杨雨深吸一口气，终于摘下了墨镜。当那双瘀青红肿的眼睛暴露在光线下时，小张的眉头微微蹙起，但很快又恢复了专业而温和的表情。
“这是第几次了？”小张轻声问，拿出登记表。
杨雨低下头，声音几乎听不见：“记不清了...大概...第十几次？几十次？”
记录笔在纸上沙沙作响。随着问询的深入，杨雨逐渐打开了话匣子。她讲述着这十年来如何从偶尔的推搡到现在的拳打脚踢，如何从语言暴力升级到肢体暴力。每一个细节都让林婉心痛不已，她从未想过表妹竟承受着如此巨大的痛苦。
“最近一次是什么时候？因为什么？”小张问。
“昨天晚上，”杨雨的声音颤抖，“他说我做的菜太咸...其实他就是喝酒回来了，想找茬...”
小张点点头：“很多家暴者都会找各种借口。重要的是，这不是你的错。”
这句话仿佛击中了杨雨内心最柔软的地方，她的眼泪终于决堤：“我真的努力了...每次都按他的要求做菜...他喜欢衬衫熨得没有一点褶皱，我就天天熨...可他还是要打我...”
林婉搂住表妹颤抖的肩膀，自己的眼眶也湿润了。她从未见过杨雨如此崩溃，即使在最艰难的时刻，表妹也总是强颜欢笑。
小张耐心地等杨雨情绪平复，才继续问道：“有报过警吗？”
杨雨摇摇头：“都是邻居，闹大了不好...而且他说了，如果我报警，就...”
“就怎么样？”小张追问。
“就杀了我全家。”杨雨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但这句话在安静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清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