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紧爬梯！限时10分钟！比赛开始！” 工作人员的喊声传来，30个参赛者同时冲向轨道旁的软爬梯。
当过特种兵的阿泰冲在最前面，手脚并用，几下就爬了五六米；攀岩教练妖妖也不甘示弱，爬得又快又稳；码农戴着AR眼镜，镜片上显示着爬梯的最佳受力点，速度也不慢。 我落在最后。
我才刚上了没几级，就听到“啊”的一声尖叫——已经爬到一半的跑酷老王从爬梯顶端脚底一滑，整个人像一袋土豆自由落体。
镜头立刻给到地面特写：老王的右腿以90度反折，膝盖处的骨刺穿破工装裤，鲜血在水泥地上画出一道扭曲的“7”字。 工作人员用白布盖住老王的身体，抬着担架离开，路过我身边时，他闻到了血腥味，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结果这都是现场大屏幕的虚拟场景。现实中，老王瘫软地被安全绳吊在空中......
我还是硬着头皮往上爬，爬到第5米时，眩晕感突然袭来。我赶紧闭上眼睛， “不能往下看，”我在心里对自己说，“上面才是妈的手术费，是救命的押金，是我妈活下去的希望。” 我睁开眼睛，盯着前面的软梯，一步一步，慢慢往上挪。
爬到20米处时，我听到上面传来争吵声——阿泰和码农在抢爬梯的位置，码农的AR眼镜被撞掉，摔到地面上，镜片碎成了蛛网。码农骂了一句，转身往下爬，放弃了比赛——他说“没有眼镜，我没法判断风险”，却没人知道，他其实是怕了。
我继续往上爬，爬到25米处时，风突然变大，爬梯开始左右晃动。我的恐高症更严重了，连呼吸都变得急促。
“哈哈哈你看那个外卖仔！快爬不动了！”
“恐高还来参赛？纯属浪费名额！”
“他要是摔下来，我刷10个火箭！”
语音弹幕里的嘲讽像针一样扎在我心上，让我突然想起送外卖时遇到的难缠顾客——每次被骂，我都会把工装的帽子戴上，遮住脸，这样就不用看对方的表情。
我灵机一动，把两只胳膊先后退出袖子，抓住工装的衣领，用力一扯，把衣服反过来穿上。拉直的衣领刚好遮住鼻子和嘴巴，只露出两只眼睛。
瞬间，周围的视线好像被挡住了，我不再能看到下面的人群，也不再听语音弹幕的嘲讽，眼里只剩下顶端的车厢。
我终于最后一个爬到车顶，我趴在车厢顶上，大口喘气。
车顶是弧形的，被晨雾打湿，很滑，我不敢起身，只能匍匐前进。车厢外壁贴满了二维码，有“老火锅9.9元代金券”“奶茶第二杯半价”，还有“恐怖挑战赛官方报名”的二维码，五颜六色，看得人眼花缭乱。
其他参赛者已经开始疯狂撕贴在车厢各处的二维码，阿泰撕了三张，手机扫码后都是“无效”，气得他把二维码扔在车顶；妖妖更急，直接用指甲刮二维码，手指被划破，血滴在车厢上。
我没有急着撕，趴在车顶仔细观察每一张二维码的字体。突然，他看到广告“老火锅9.9元代金券”的“券”字最后一笔缺了个撇，这和大赛视频广告字体缺的一角一模一样。
“就是这个！” 我心里一动，伸手把那张广告撕下来，露出下面的二维码！我掏出手机扫码。手机屏幕立刻弹出一行字：「真线索：徽章在避雷针底座，倒计时60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