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外卖仔的生死赌约
周六上午9点50分，魔幻山城的轻轨2号线“穿楼站”站外，各种摄像机在轻轨站旁架成一排，镜头齐刷刷对准悬在半空的“穿楼车厢”，直播屏幕里滚动的弹幕像没关闸的洪水：
“终于等到这周的恐怖赛！”
“赌50块有人第一关就吓哭！”
“看那个穿外卖工装的，怕不是来凑数的？”
那个穿外卖工装的就是我。
我站在30名参赛者最边缘的黄葛树下，手机屏幕上亮着我的直播主页，粉丝数300。最新一条动态是三天前送完餐拍的穿楼轻轨，点赞数只有2：一个是我自己，一个是女友宋圆。
我左手口袋里揣着张叠得四四方方的纸，那是我妈的“病危通知书”。
“哟，这不是‘饱了么’的小哥？怎么，送餐送腻了，想来送命？” 一道嘲讽的声音扎过来。
我抬头，说这话的是穿黑色运动服的赵磊，背着专业的户外背包，胳膊上的肌肉把衣服撑得鼓鼓的。他是上周的参赛者，卡在第三关索道没通关，此刻正嘴角勾笑看着我。
我攥了攥拳，指甲掐进掌心，却没反驳——赵磊说的是实话。我即恐社又恐高，也没装备，背包里只有给顾客备的冰块、矿泉水，还有一根送高层餐用的铝制伸缩杆，唯一能称得上“装备”的，只有身上这件穿了半年的外卖工装。
“各位观众朋友们，倒计时10分钟！”直播主持人的声音突然从扩音器里炸响，“本周30位闯关者，将挑战五大恐怖关卡！通关者可获得‘魔幻之都10日免费深度游’，外加单关5000元、总冠军5万元奖金！记住——”他故意顿了顿，声音压低，像在说什么秘密，“弹幕随时能投票‘加时’或‘加吓’，你们的每一票，都可能决定他们的胜负！”
镜头突然扫过来，我下意识低头，却被主持人喊住：“那位穿外卖工装的参赛者，来跟镜头打个招呼吧！”聚光灯“唰”地落在我身上，我的脸瞬间被照得发烫，手指紧张地绞着工装衣角，声音小得像蚊子叫：“我叫林坦，我……我想拿奖金给我妈治病。”
语音弹幕瞬间炸了：
“嗯？？？卖惨博同情是吧？”
“穿外卖工装来参赛，怕不是来搞笑的。”
“302粉？我家狗的账号都比他粉多。”
我赶紧关掉手机屏幕，把脸埋得更低。但护士昨天的话又在耳边响起：“再不交5万押金，下周就得停掉靶向药，你妈这情况……拖不起。”
现场大屏幕的倒计时牌跳成“00:08:55”。
我站直身，把母亲的照片贴在胸口，朝着爬梯的方向走去，晨雾里，我的影子被阳光拉得很长，瘦小，但却没有再回头。
第一章 反穿工装的恐高者
我跟着29名参赛走到绳梯前，抬头往上看——“0号车厢”被固定在轻轨穿楼段的模拟轨道上，车头悬在22楼居民楼的窗户旁，车尾浸在黑暗的隧道里。
“第一关比赛规则：谁率先拿到通关徽章，即为获胜者！”
主持人的声音刚落，候场区的栅栏缓缓打开，悬崖上露出通往两张绳索编织的攀登软梯。
我的心跳得更快了。看着悬挂在30米高的穿轨车箱，腿开始发抖，手心沁出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