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没有别的办法了。
我拿着那三万块钱，又开始给所有我能想到的亲戚朋友打电话。
电话打了一圈又一圈，听到的除了叹息就是拒绝。
人性凉薄，在这一刻体现得淋漓尽致。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我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在回医院的路上，心里一片茫然。
就在我快要绝望的时候，我的大学室友莉莉回了电话。
「雪雪，我这几年攒了二十万，你先拿去用，不够我再帮你问问。」
我握着电话，眼泪瞬间决堤。
「莉莉，谢谢你……」
「谢什么，你弟就是我弟，快去医院吧。」
莉莉的二十万，加上我当掉首饰的三万，还有我卡里原本就有的几万块，终于凑够了呼吸机和第一笔治疗费用。
我把钱交到医院账户上，看着弟弟被推进监护室，接上了呼吸机，我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虽然手术费还没着落，但至少，他暂时安全了。
3.
我守在监护室外，一夜没合眼。
第二天一早，就在我累得快要睡着时，一个护士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
「姜小姐，不好了！你弟弟的呼吸机停了！」
我脑子「嗡」的一声，瞬间懵了。
我跟着护士冲到监护室门口，隔着玻璃，我看到弟弟的胸口不再起伏，旁边的仪器屏幕上，心跳原本的曲线变成了一条直线。
「怎么会这样？我昨天才交了费！」
「系统显示账户欠费，呼吸机就自动停止了。」
护士的话让我如坠冰窟。
我疯了一样冲到缴费处。
「查！给我查查我的账户！我昨天刚存进去三十万！」
工作人员操作了一番，抬头看我的眼神充满了同情。
「女士，今天凌晨三点，你丈夫以不愿继续治疗为由，让我们医院把钱退给他了。」
凌晨三点。
我脑海里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
我颤抖着手，拨通了陈明的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背景里传来苏晴娇嗲的笑声和海浪的声音。
「喂？大清早的吵什么？」陈明的声音里满是不耐烦。
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发抖，带着哭腔。
「陈明，我给我弟弟缴的钱你凭什么拿了？那是我弟的救命钱！」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即传来陈明更加不耐烦的声音。
「哦，那个啊。」
「晴晴在旗舰店看上一个爱马仕的限量版包包，我钱不够，就先用了。」
「你弟弟反正也活不久了，别浪费那个钱了。」
「嘟……嘟……嘟……」
电话被无情地挂断。
我握着手机，像是被抽走了灵魂，颓然地瘫倒在地。
我弟弟遗体床边的仪器上，那条直线，像一把利刃，将我的世界劈成了两半。
一半是弟弟冰冷的身体，一半是我燃烧着熊熊恨意的地狱。
陈明。
苏晴。
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4.
弟弟的葬礼很简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