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重置了。没有任何之前的记忆。
时隼向前一步，小心地展示克莱因瓶警徽：“我们在找关于这个的信息。”
苏九儿瞥了一眼警徽，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啊，一个克莱因瓶模型。拓扑学中有趣的概念，表示一个没有边界的平面。您对数学感兴趣？”
完全的公事公办，没有任何个人反应。
但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林见不小心碰落了一本书籍，苏九儿本能地伸手去接——用的是戴手套的右手。
书角划破了手套面料，露出底下数据流动的机械结构。
看到自己的右手，苏九儿突然僵住，眼中闪过短暂的困惑。
就在这一瞬间，时隼迅速上前，轻轻触碰了她暴露的数据化手指。
记忆闪回再次袭来，但这次更加混乱破碎：
苏九儿在某个控制台前，焦急地输入指令：“必须在下一次循环中让他记住...”
季白递给她一个记忆瓶：“这是最后的机会了...”
裴九在某个走廊塞给她一个数据芯片：“当看到克莱因瓶发光时使用...”
燃烧的实验室，宋瓷倒下的身影，和她最后的口型：“告诉时隼...我选择...”
闪回结束。苏九儿猛地抽回手，后退几步，眼神中短暂出现清醒的恐惧：“你们不应该在这里。系统会...”
她的声音突然切断，身体僵直，然后恢复那种空洞的NPC微笑：“抱歉，刚才系统出现短暂延迟。您需要帮助寻找拓扑学相关书籍吗？”
完全重置，连那一瞬间的清醒都被抹去了。
时隼的心沉了下去。但就在这时，他手中的克莱因瓶警徽微微发热，表面浮现出一行细微的文字：
“右手缺失指纹者即是守门人。”
三人交换眼神，同时看向苏九儿戴着手套的右手。
倒计时在时隼口袋中无声继续：70:12:43
游戏继续，但规则已经改变。
8、
亚历山大图书馆的走廊似乎永无止境，书架如沉默的巨人般耸立，投下长长的阴影。
苏九儿迈着精准如机械的步伐在前引路，裙摆拂过积尘的地面，却没有扬起一丝尘埃。
“拓扑学文献区在前方左转第三通道。”她的声音平稳得没有一丝波动，完全恢复了系统NPC的空洞状态，“馆藏包括从庞加莱原始手稿到当代量子拓扑应用的全部文献。”
时隼与鹿鸣交换了一个眼神。林见谨慎地跟在最后，不时回头张望，仿佛预感有什么在跟踪他们。
“苏小姐，”时隼尝试着问道，“你在这个图书馆工作多久了？”
苏九儿头也不回：“系统分配我在此引导访问者已有...”
她停顿了半秒，眼中闪过极其细微的数据流，“...无法计算确切时长。时间在这里是相对概念。”
鹿鸣趁机观察着她的右手。那只手套完美地遮掩了底下的数据化结构，但偶尔在特定光线下，还是能隐约看到指尖发出的微光。
“就在前面了。”苏九儿停在一个拱门前，门上刻着复杂的数学公式，“需要权限验证才能进入特殊文献区。”
她抬起右手，准备按在门侧的识别板上。就在手套即将接触的瞬间，时隼突然伸手轻轻握住了她的手腕。
“等等。”他说，目光紧盯着她的眼睛，“你的手套沾了灰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