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在引诱我们继续尝试。”时隼冷静地说，“裴九成了测试用例。”
突然，房间轻微震动，墙壁上的观测窗一个个暗下去，后面的轮廓逐渐消失。
白色的墙面开始褪色，露出底层的金属结构，而那些结构上布满了熟悉的条形码。
鹿鸣仔细察看最近的条形码：“这些是...警员编号？和剧场人偶体内的一样。”
林见突然指着其中一个编号：“这个是...裴九的身份证号码！”
确实，在无数编号中，裴九的身份证号码刚刚出现，仿佛刚刚被刻印上去。
“纪念碑还是墓碑？”鹿鸣低声说。
时隼的克莱因瓶警徽突然发出微光，与墙上的条形码产生某种共振。
最靠近的几个条形码开始重组，形成新的图案：莫比乌斯环、量子波函数符号，以及一个不断变化的数学公式。
“看地面！”林见惊呼。
房间地板变得透明，底下深处可见无数相同的白色房间，每个房间里都有模糊的人影在重复他们刚才的经历：尝试破解密钥，接触，然后崩解。一层又一层，向下延伸至看不见的深处。
“递归陷阱。”时隼说，“我们不是第一批，也不会是最后一批。”
鹿鸣突然注意到什么：“时隼，你的警徽...它在记录什么。”
克莱因瓶警徽表面浮现出细微的光点，正在映射房间的结构和墙上的编码。更奇特的是，它似乎在记录那些已经消失的观测者的轮廓。
墙上的全息界面突然改变，显示出苏九儿的形象，但她的表情冰冷机械：“玩家时隼，你已获得过渡性道具。请前往下一个测试场景。”
“过渡性道具？”林问，“是指那个克莱因瓶吗？”
苏九儿（或者说，系统模拟的她）继续用无感情的声调说：“观测阶段完成。数据收集充足。继续循环。”
房间开始解体，不是崩塌，而是如同被擦除的素描般从边缘开始消失。三人本能地靠拢，时隼紧握克莱因瓶警徽。
就在空间完全消失前的瞬间，时隼瞥见了一个细节：在那些观测窗最后消失的一扇后面，有一个观测者的右手抬起来，做了一个手势——食指和小指伸直，其他手指弯曲。
正是苏九儿在控制室做过的那个“一切正常”的手势。
然后他们再次坠入虚无和数据流的混沌中。
坠落似乎持续了很久，又似乎只是一瞬。
当三人再次站稳时，发现自己在一个完全不同的环境中：一个古老的图书馆，书架高耸入看不见的天花板，空气中弥漫着旧纸和灰尘的气味。
“又是一个新场景。”鹿鸣疲惫地说，“这次是什么？图书迷宫？”
林见突然抓住时隼的手臂：“时先生，你的警徽...”
克莱因瓶警徽正在发出柔和的脉冲光，仿佛在感应什么。时隼顺着光脉冲最强的方向看去，发现远处书架间有一个身影正在翻阅古籍。
是苏九儿，但看起来有所不同。她的维多利亚长裙变成了更简单的现代装扮，数据化的右手完全隐藏在一只手套里。
当她转身时，眼神空洞，没有任何认出他们的迹象。
“欢迎来到亚历山大图书馆的分支。”她用那种NPC的标准甜腻声调说。
“这里收藏着所有已知和未知的知识。您需要寻找什么特别的内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