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去御书房求他，求他看在我们一起长大的份上，放过我的家人。
他只是冷冷看着我，批奏折的笔从未停下。
“皇后，后宫不得干政。这是规矩。”
那一刻，我彻底死了心。
我恨他毁了我的人生，还要害我的家人。
可我又是他的皇后。
在国家内忧外患时，我不能看着大邺完蛋。
我开始学着管后宫，为他稳住后方，尽力做好一个皇后。
我以为，我们会这样互相折磨，互相恨着，耗一辈子。
直到藩王叛乱，大军围城。
直到城破那天，他送我走，让我去找我念了十年的陆云帆。
3
马蹄声很乱，身后的喊杀声越来越远。
我趴在马背上，脑子一片空白，只有他转身回皇城的那一幕，在眼前不停地晃。
萧珩，他到底想干什么？
用十年折磨我，最后又大发慈悲放我走？
他以为这样，我就会感激他吗？
不，我只会更恨他！恨他的自作主张！
“娘娘，抓紧！叛军追上来了！”李默的声音很急。
我们边打边退，冲出包围圈，一路向南。
天亮时，我们躲进了一座破庙。
李默让我休息，他去安排后面的路。
我抱着那个沉甸甸的包裹，坐在冰冷的地上，一夜未眠。
包裹里，除了金银路引，还有一封信。
信封上没字。
我抖着手打开，里面只有一张薄薄的信纸。
纸上是萧珩熟悉的瘦金体，锋利如刀。
“知意，见字如面。
展信安。
原谅我用这种方式送你走。此去山高路远，你要珍重。
我知道你恨我。也好，忘了我，开始新的生活。
云帆是个好男人，他会对你好的。
包裹里的那支珠钗，是你及笄那年，我偷偷给你准备的生日礼物，可惜没送出去。现在，就当是我的贺礼。
祝你自由，能和心上人在一起。
别念。
萧珩绝笔。”
绝笔……
绝笔？！
“绝笔”两个字，像针一样扎进我心里。我瞬间喘不上气。
我手忙脚乱地翻着包裹，在底下摸到一支珠钗。
那是一支海棠珠钗，花瓣是羊脂玉，花蕊是红宝石，在晨光下闪着光。
是我最喜欢的海棠花。
我及笄那年，曾跟陆云帆提过一句，想要一支海棠珠钗。
他没送。
我以为他忘了。
原来，是另一个人一直记着。那个我恨了十年的人，一直记着。
眼泪，突然就掉了下来，一滴，两滴，砸在珠钗上，滚烫。
“娘娘，您怎么了？”李默不知何时回来了，看到我哭，有些不知所措。
我猛地抬头，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声音嘶哑：“李统领，你告诉我，陛下他……是不是不打算活了？”
李默眼神躲闪，低下头，声音沉重：“娘娘，陛下只是想让您安全离开。”
“你骗我！”我尖叫起来，冷静和伪装瞬间全无，“他那封信，分明就是遗书！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一个人留下来等死？”
李默被我逼得没办法，长叹一声，说出一个惊天秘密。
“娘娘，陛下他……其实早就病入膏肓了。”
我愣住了，全身的血好像凝固了。
“你说……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