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就是，你自由了。”他扯了扯嘴角，笑得比哭还难看，“辛苦你了。剩下的路，让他陪你走完。”
他伸手，想碰我的脸，却停在半空。最后，只揉了揉我的头。
那一下，竟有些不舍。
“知意，忘了我，好好活下去。”
说完，他猛地把我推上马背，重重一拍马屁股！
“驾！”
马受惊，嘶叫着向前疯冲出去。
冷风灌进我嘴里，我下意识回头。
只看到他一个人站在火光里，龙袍被风吹得乱响，像一尊即将被烧毁的神像。
他没有再看我。
转身，一步步，走回那座正在倒塌、燃烧的皇城。
那一刻，我的心，好像空了。
2
我叫沈知意，曾是京城最快乐的贵女。
我爹是丞相沈敬。
我还有个青梅竹马的心上人，镇国将军之子，陆云帆。
他带我掏鸟窝，为我赶走恶狗，我生日，他跑遍全城给我找最甜的糖人。
他说，知意，等我立功，就求皇上赐婚，娶你。
那时，总有个少年跟在我们身后，像个影子。
他就是太子，萧珩。
他话少，脸上没表情，只有看我和陆云帆打闹时，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里才会闪过一丝我看不懂的东西。
我有点怕他。
因为他不说话，但那双眼，总像能看穿我。
我以为，我会嫁给云帆，他做他的太子，我们永不相干。
直到我及笄那年，爹给我办了盛大的生日宴。
陆云帆当众把他家传的龙凤玉佩给了我，当做定情信物。
我红着脸收下，觉得自己是天下最幸福的女人。
可当晚，一道圣旨，把我从天上拽进地狱。
皇上，把我指婚给了太子萧珩。
我如遭雷击。
我去找爹，哭着求他求情。
爹却叹气，说这是皇上的金口玉言，更是太子的意思，改不了。
太子的意思？
我疯了样冲进东宫，第一次在他面前失态。
他正在书房画画，见我闯入，也只是淡淡抬眼。
“为什么？”我红着眼，声音都在抖，“萧珩，你明知我喜欢云帆，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毁了我！”
他放下笔，走到我面前，影子将我笼罩。
“因为，大邺的太子妃，未来的皇后，只能是你。”他的语气平淡，却有不容反驳的强势。
“我不要做什么皇后！”我哭喊，“我只要云帆！”
“由不得你。”他捏住我的下，逼我抬头看他，那双眼睛里没有一点温度，“沈知意，认命吧。”
那一刻，我恨死他了。
我恨他的冷，恨他的不择手段，恨他毁了我的幸福。
大婚那天，我穿着凤冠霞帔，心如死灰，被送进东宫。
洞房花烛夜，他掀开我的盖头，只看到我满脸的泪和恨。
他沉默了很久，什么也没说，转身去了书房。
从那以后，他再没进过我的卧室。
一年后，先皇驾崩，萧珩登基。
我成了皇后，住进坤宁宫。
他成了皇帝，有了天下，却依旧夜夜睡在御书房。
我们成了全天下最名不副实的帝后，最大的笑话。
朝堂上，他大刀阔斧改革，清查贪官，手段强硬，得罪了无数世家。
其中，就包括我爹沈敬，和陆云帆的爹陆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