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张若曦被他问得一噎，慌忙找补：
“我后来想了想，觉得人太多了，挤得慌。再说这灯年年样式都差不多，看久了也没什么新意。”
她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的悸动，挤出一个笑来：
“我今日上门，就是想陪殿下在府里过节的。咱们温一壶酒，备些点心，不醉不归，岂不是更好？”
“啊？！”
李肃身后的侍卫听了都震惊——这位国公府二小姐听闻素来端庄矜持，今日怎的这般……热情？
“你今日怎如此反常？”
李肃也疑惑地问道。
“我哪里反常了？”
张若曦看了那侍从一眼，转头拉住李肃的衣袖就往府里拽：
“我不就是我吗？难道还有假不成？快走，我们进去说。阿肃，我跟你讲啊，我今日……”
“等等，你刚刚叫我什么？”
李肃的脚步猛地顿住，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张若曦这才意识到自己失言，上辈子叫习惯了。
于是她连忙松开手，往后退了半步，低头绞着帕子：
“哦，殿下，是小女唐突了。”
李肃却没放过她，上前一步，目光灼灼地看着她，眼底像是落满了星光：
“曦儿，你是不是……早就明白本殿的心意了？”
他的声音带着少年人独有的羞涩：
“我本想借着今夜的灯会跟你表白，看来，你早已知晓我心悦于你。”
张若曦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又酸又软。
傻子。
原来去年那灯会，他不是单纯应约，是想跟她表白啊……可惜被刺客搅了局，害得他受了那么重的伤。
她抬眼望着眼前的少年，十七岁的李肃，眉眼间还带着未脱的青涩，眼神干净又热烈，不像后来那般沉郁。
今时今日，我们就待在皇子府。
我就不信，刺客还能闯进来不成。
张若曦在心里默念，
“曦儿！”
李肃见她走神，轻轻唤了一声，耳尖微微泛红。
张若曦回过神，看着他紧张又期待的模样，心头一暖，鼓起勇气迎上他的目光，声音清晰而坚定：
“殿下，我明白你的心意，也愿意答应你。”
这一次，她定会选他。
李肃却愣住了，像是没反应过来：
“答应我什么？我……我还没问呢！”
张若曦被他这懵懂的样子逗笑了，故意凑近了些，压低声音打趣：
“你不是想求娶我做你的皇子妃吗？怎么，这会儿反倒害臊了？”
话说出口，她才猛然想起——眼前的人是三年前的李肃。
十七岁的他，还是个半大的孩子，哪里经历过这般直白的调侃？
于是改口说道：
“我……我是说……”
李肃却愣住了，方才还带着几分戏谑的眼神陡然变得认真，连身侧的侍从都识趣地退后了两步。
他上前一步，微微俯身，目光落在她泛红的耳尖上，语气里带着难以置信的轻颤：
“曦儿，你……你再说一遍？”
“我……”
张若曦抬头撞进他亮得惊人的眼眸，那里面映着廊下的红灯笼，也映着她慌乱的影子。
她想起前世他替自己挡剑时染血的衣襟，想起他临终前那句没说出口的话，心头发紧，索性咬了咬唇，迎着他的目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