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我愿意……愿意陪你好好过节。今日上元，不看灯也好，就在府里，我陪你。”
李肃眼底的光暗了暗，却很快漾起笑意，少年人的坦荡里掺了点不易察觉的失落，他直起身，故作轻松地拍了拍她的肩：
“原来如此。也是，府里的灯笼也挂得不差，既有二小姐作陪，看哪里的灯不是看？”
他侧身让开：
“进来吧！厨房煮了元宵，刚出锅的。”
张若曦跟着他往里走，看着他挺直的背影，悄悄松了口气。
廊下的风卷着灯笼晃了晃，她抬手摸了摸发烫的脸颊——还好，没把更离谱的话说出来。
只是不知为何，方才李肃眼里的失落，竟让她比前世遇刺时还要心慌。
“在想什么？”
李肃回头，手里端着一碗元宵，白胖的团子在青瓷碗里冒着热气：
“快趁热吃，凉了就糯了。”
张若曦接过碗，勺子碰到碗沿发出轻响，她小声道：
“没什么……就是觉得，今年的元宵，好像比往年的甜。”
李肃坐在她对面，闻言笑起来，眼尾弯成好看的弧度：
“许是今日糖放得多。”
他没说的是，凌晨就让厨房备着了，装进了食盒里，知道她喜欢甜食，特意吩咐多放些糖。
张若曦舀起一个元宵，热气模糊了视线，她偷偷抬眼，见李肃正看着她，目光清亮，像盛着上元夜的星光。
她赶紧低下头，将元宵塞进嘴里，甜糯的芝麻馅在舌尖化开，暖烘烘的，一直甜到心里——这一世，真好。
廊下的红灯笼被夜风吹得轻轻摇晃，暖黄的光晕落在李肃含笑的眉眼间，张若曦望着他少年人特有的青涩与真挚，心头像是浸了蜜，甜得发腻。
4 刺客惊魂
她正沉浸在这份失而复得的甜蜜里，指尖还残留着方才与他相触时的温热，耳畔却突然传来“咻”的一声锐响——是箭矢破空的声音！
“小心！”
张若曦猛地回神，只见数道黑影从廊柱后窜出，手中寒光闪闪的利刃直扑李肃而去。
她脑中“嗡”的一声，明明没去灯会，为何还会有刺客？
前世的惊惧瞬间翻涌上来，可这一次，她没有半分犹豫。
“殿下小心！”
几乎是凭着本能，她猛地扑过去，将李肃往旁边一推。
利刃划破空气的风声擦着耳边掠过，张若曦只觉后背一阵剧痛，像是被烧红的烙铁狠狠烫了一下，眼前瞬间蒙上一层血色。
“曦儿！”
李肃被她推开时踉跄了几步，回头便见张若曦软软地倒下去，后背插着一把短匕，鲜血正顺着衣料汩汩渗出，染红了他方才还夸赞过的月白素裙。
他瞳孔骤缩，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阿肃……”
张若曦倒在他怀里，气息微弱，却努力扯出一抹笑：
“这一次……换我来保护你了……”
她记得前世，也是这样的刺客，也是这样的利刃，是他挡在自己身前，血流了满地。
那时她只知惊慌哭喊，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
如今重来一次，她终于能替他挡下这致命一击。
“别说话！曦儿，别说话！”
李肃紧紧抱着她，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指尖触到那滚烫的血，吓得浑身发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