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回答。
"每天晚上都会做噩梦，梦到三年前的事；每天白天都要装作若无其事，看着那十三个人在我面前耀武扬威；每天都要听到有人在背后议论我，说我是骗子，说我是疯子。"
"你有想过寻求帮助吗？"崔雨荷问。
"寻求帮助？"我苦笑，"找谁帮助？找你吗？"
崔雨荷低下头。
"老师，你知道三年前我最需要什么吗？"
"什么？"
"我最需要的不是安慰，不是同情，而是有人相信我，有人为我主持公道。"
"我..."
"但是你没有。"我看着她，"你选择了息事宁人。"
第五章
"晚宁，我真的想帮你，但是当时的情况..."崔雨荷试图解释。
"当时的情况怎么样？"我打断她，"是不是很复杂，很棘手，很难处理？"
"是的。"
"所以你觉得牺牲我一个人，来换取大家的安宁，是正确的选择？"
崔雨荷沉默了。
王海问："你父母知道这件事吗？"
"知道。"
"他们什么态度？"
"很愤怒。"我说，"但不是对那十三个人愤怒，而是对我愤怒。"
"对你愤怒？"
"对啊。"我点头，"他们觉得是我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给家里带来了麻烦。"
"麻烦？"
"那十三个人的家长找到我爸妈，威胁他们如果不让我闭嘴，就让我爸爸丢工作，让我妈妈在小区里抬不起头。"
王海皱眉："然后呢？"
"然后我爸妈就来找我，让我答应不再提这件事。"
"你答应了？"
"我能不答应吗？"我苦笑，"他们说如果我不答应，就把我赶出家门。"
"所以你这三年一直在忍受？"
"对。"
"那为什么不选择转学？"
"转学有用吗？"我反问，"我转学了，那十三个人就会停止伤害其他女孩吗？"
王海没有回答。
"我如果转学了，下一个受害者可能是我的同桌，可能是我的室友，可能是任何一个无辜的女孩。"
"所以你决定留下来？"
"我决定结束这一切。"
崔雨荷问："你有没有想过其他解决方式？"
"比如？"
"比如收集更多证据，比如寻求媒体帮助，比如..."
"老师，你觉得这些有用吗？"我看着她，"你觉得那十三个人的家长会让媒体报道这件事？你觉得学校会配合调查？你觉得其他证人会出来作证？"
崔雨荷不说话了。
"我做过功课的。"我继续说，"这三年里，我联系过三家媒体，他们一开始都很感兴趣，但是当我说出那十三个人的名字后，他们就都不感兴趣了。"
"为什么？"
"因为他们不想惹麻烦。"
王海问："你联系过律师吗？"
"联系过五个。"我说，"他们听完我的描述后，都说这个案子胜诉的可能性很小，而且费用很高。"
"费用多高？"
"最少的也要二十万。"
"你家里出不起？"
"出得起。"我点头，"但是我爸妈不愿意出。"
"为什么？"
"因为他们觉得不值得。"我的声音有些颤抖，"他们说为了一件已经过去的事，花二十万去得罪十三个有权有势的家庭，不划算。"
审讯室里再次安静下来。
"所以你觉得只有杀死他们，才能解决问题？"王海问。
"不是觉得，是确信。"我很肯定地说，"只有他们死了，才不会再有其他女孩受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