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集：海子边的约定
天还没亮，郑瑶瑶就被帐篷外的动静吵醒。她揉着眼睛掀开帐篷帘，看见丹真正给两匹枣红马备鞍，晨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马背上挂着的铜铃偶尔叮当作响，混着远处的鸟鸣，倒像是清晨的序曲。
“醒了？”丹真回头看见她，把手里的羊毛毯递过来，“山里晨露重，裹着点。海子边风大，野牦牛一般日出后会来喝水，我们得赶在它们之前到。”
郑瑶瑶接过毯子，触感柔软得让她心头一暖。她快速收拾好相机，把长焦镜头仔细装在背包侧袋里，又从后备箱翻出那袋没开封的巧克力，悄悄塞进了口袋——昨晚丹真给的奶糖还甜在舌尖，她总觉得该还点什么。
两匹马沿着草原边缘的小路走，丹真骑在前面，时不时回头提醒她避开坑洼。郑瑶瑶跟在后面，忍不住举起相机，镜头里的丹真与晨雾、马群融在一起，像是从画册里走出来的人。她按下快门时，丹真恰好回头，阳光落在他眼睛里，亮得让她心跳漏了一拍。
“别光顾着拍我，”丹真笑着勒住马，“前面就是海子，小声点，野牦牛听觉灵得很。”
郑瑶瑶赶紧收起相机，跟着丹真下马，踮着脚往海子边挪。隔着一片低矮的灌木丛，她果然看见十几头野牦牛——体型壮硕的公牛站在最外层，牛角泛着青黑色的光，母牛带着小牛在水边低头饮水，水面倒映着它们的影子，安静得连风都放慢了脚步。
她屏住呼吸，慢慢架起相机。长焦镜头里，小牛蹭着母牛的脖子，公牛警惕地抬头张望，每一根毛发上的水珠都清晰可见。就在她准备按下快门时，远处突然传来几声狼嚎，野牦牛群瞬间骚动起来，公牛们扬起前蹄，发出低沉的嘶吼。
“不好，狼在围小牛！”丹真突然攥住她的手腕，“你在这儿别动，我去把狼赶开，野牦牛受惊会伤人！”
郑瑶瑶还没反应过来，丹真已经抄起地上的木棍冲了出去。他朝着狼嚎的方向大喊，手里的木棍用力敲击地面，声音在空旷的草原上回荡。野牦牛群渐渐平静下来，可一头落单的小牛却慌不择路，朝着另一侧的陡坡跑过去——那里满是碎石，一旦摔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丹真见状，毫不犹豫地追了上去。郑瑶瑶举着相机，手却在发抖，镜头里的丹真跑得飞快，氆氇衣角被风吹得猎猎作响。他在陡坡边追上小牛，一把抱住牛犊，可脚下的碎石突然滑落，两人一起往下滚了几米。
“丹真！”郑瑶瑶失声喊出来，顾不上危险，也朝着陡坡跑。
等她跑到坡下，看见丹真正扶着小牛站起来，自己的胳膊却被碎石划开了一道口子，鲜血渗出来，染红了藏青色的氆氇。小牛像是知道自己闯了祸，乖乖蹭着丹真的腿，发出轻轻的呜咽声。
“我没事，”丹真看见她慌慌张张的样子，反而笑了，“就是破了点皮，草原上的人，这点伤不算什么。”
郑瑶瑶却没心思听他说，从背包里翻出急救包，拉过他的胳膊，小心翼翼地消毒、包扎。她的动作很轻，指尖偶尔碰到他的皮肤，能感觉到他肌肉的紧绷。丹真看着她低头的样子，头发垂下来遮住她的眼睛，心里突然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软乎乎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