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你的难处，”林慧的声音依旧很平，但细听能察觉到一丝颤抖，“但我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你的‘难做’，代价是由我来付，是用我们之间的信任来买单。你可以去，你可以提前告诉我，说‘慧慧，家里逼得紧，我得去露个面应付差事，你别介意’，我或许会不舒服，但我或许能理解。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我拆穿，然后你告诉我你是‘被迫’的，是‘为我好’。”
她顿了顿，一字一句地问：“昨天见的那个女孩，怎么样？你奶奶满意吗？你需要再去见第二次吗？”
陈屿的脸色变得很难看：“林慧！你非要这样咄咄逼人吗？我说了只是应付！没有第二次！我跟那边说清楚了！”
“说清楚什么？说清楚你有一个谈了八年、你家里不太同意、而你还需要偷偷摸摸去相亲来‘应付’他们的女朋友？”林慧的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讽刺的弧度，“陈屿，我要的安全感，不是这样的。不是你在外面做完一套，回来跟我保证心里只有我。我要的是光明正大，是坦荡，是任何时候我都不会被你放在一个需要‘隐瞒’和‘应付’的选项里。”
“安全感，安全感！你们天蝎座天天把安全感挂在嘴边！”陈屿似乎被戳到了痛处，属于双子座的那份不耐和想要挣脱束缚的本能冒了头，“我跟你谈了八年，这还不够有安全感吗？难道我要把我每天每时每刻的行踪都向你汇报才行？我也需要空间，需要自由！我不能被绑得死死的！”
“自由？”林慧看着他，眼神里最后一点温度也消失了，“你的自由，就是建立在对我隐瞒和欺骗的基础上的自由吗？陈屿，我要的不是绑住你，我要的是一个值得我信任、也信任我的伴侣。显然，你不是了。”
她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这个动作让陈屿的心猛地一沉。
“八年了，我以为时间能证明一切，能让你成长，能让你学会如何处理压力和责任，能让你明白什么是真正的担当。现在看来，是我想错了。”林慧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决绝，“你奶奶还在B市等你，你去接吧，顺便，好好考虑一下你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你什么意思？”陈屿看着她，心里涌起巨大的恐慌。
“我的意思是，”林慧深吸一口气，“我们到此为止吧，陈屿。”
2
说完，她不再看他瞬间煞白的脸，转身，径直朝着商场出口走去，脚步没有一丝犹豫。身后似乎传来陈屿喊她的声音，但她没有回头。
新年的音乐还在欢快地响着——“恭喜你发财，恭喜你精彩……” 多么应景，又多么讽刺。
接下来的几天，陈屿的电话和微信像轰炸一样袭来。从最初的道歉、解释，到后来的抱怨、质问，再到最后的哀求。
“慧慧，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该瞒着你去相亲，我更不该那么跟你说话……”
“你接电话好不好？我们见面谈，我当面向你解释清楚！”
“八年啊，就因为这么一件事，你就要全盘否定吗？林慧，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我跟家里摊牌了，我说我非你不娶，我不会再去见任何人了！你还要我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