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杨氏忙问。
姜梨缓了口气,声音愈发微弱:“母亲,这药喝下去,心里慌得厉害,头发沉…能不能…缓一缓再喝?”
她没有直接指责药有问题,而是真切地描述自己的不适,将一个病人脆弱的身體反应展现得淋漓尽致。她看着杨氏的眼神,充满了依赖和一点点因“喝不下药”而产生的愧疚。
杨氏看着她确实不佳的脸色,以及那碗几乎见底的药,心中的疑虑打消了大半。或许,真是撞坏了脑子,侥幸未死而已。
她面上不露分毫,依旧慈爱:“既然如此,那就歇会儿再喝。你好好养着,母亲晚些再来看你。”她细心地将姜梨的被角掖好,这才带着人离开。
房门关上的一刻,姜梨脸上所有的脆弱和茫然如潮水般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冰封般的冷静。
她看向那碗剩下的汤药,眼神锐利。
杨氏,沈玉容,谢景行,婉宁!你们等着!
仇恨在心口燃烧,但她深知,在此刻羽翼未丰之时,藏拙与隐忍,才是最好的武器。这一世,我姜梨(薛芳菲),不仅要你们血债血偿,还要让你们尝尝什么叫生不如死!
还有江南的爹娘——沈玉容还在模仿她的笔迹骗钱,她必须尽快把真相传回去,绝不能让爹娘再被那畜生蒙骗!
2 纨绔皇子
养伤的日子里,姜梨把相府的人和事摸得门儿清。
父亲姜远之是个典型的忠臣,忧国忧民,且只忠诚于皇帝,对后宅之事管之甚少。原配去世后,在皇帝的说和下续弦杨氏。杨氏在后宅作威作福,在姜远之面前装的贤妻良母。嫡弟姜柏在国子监读书,性子耿直,跟原主感情极好,是府里唯一真心对原主的人;庶妹姜梅是杨氏亲生的,仗着贵妃的关系,在京中贵女圈里横行霸道,天天盼着她赶紧嫁去雍王府,好占了她嫡长女的位置。
最烦人的是雍王府,在她养伤期间几乎天天派人来“问安”,实则是催婚。
“小姐,雍王府的管事又来了,还送了一箱珠宝,说是贵妃娘娘赏的,让您赶紧养好身子,准备议亲。”青禾捧着一个沉甸甸的锦盒进来,气鼓鼓地说,“那管事说话可难听了,说您要是再拒婚,就是不给贵妃娘娘面子,小心相爷的乌纱帽!”
姜梨正在临摹原主的笔迹——她得尽快熟悉这具身体的一切,尤其是字迹,免得被人看出破绽。
闻言,她放下狼毫笔,眸光冷了冷:“珠宝收下,就说我身子还没好,婚事容后再议。另外,你去打听一下,四皇子谢景渊最近在干什么。”
“四皇子?”青禾愣住了,“小姐您找他干嘛?传闻四皇子是个纨绔子弟,天天流连秦楼楚馆,跟雍王殿下井水不犯河水,而且……而且他还是皇后娘娘的儿子,跟贵妃娘娘是死对头啊!”
“就是死对头才好。”姜梨心中冷笑一声,暗暗想到:“一个亲哥哥被人害死,还能安心逛青楼的人,要么是真蠢,要么是装蠢。太子薨后,只有四皇子让人查过太子马料的去向——只是查得太隐秘,没人当回事罢了。”
前世她在沈玉容的书房里,那张害她死于非命的信纸,上面写的就是“四皇子查马料,需尽快处理”,落款是“景行”——正是雍王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