廊底尽头果然有个半人高的石窟,窟门上刻着密密麻麻的阳时纹,中央有个凹槽,正好能嵌进阳时钥。苏守仪掏出阳时钥(那枚赤金镯),刚想嵌进去,就见温时衍突然往后跳了一步,指着她的脚:“苏姑娘!你鞋跟沾着金沙!再动就要把时纹窟的机关引出来了!”
苏守仪赶紧低头,果然,鞋跟上沾着些金黄的沙子,正慢慢往鞋面爬。她掏出小刀,小心翼翼地把鞋跟削掉一小块,才把金沙弄掉,转头瞪了温时衍一眼:“刚才怎么不提醒我?想让我变成‘赤脚大仙’?”
“我这不是刚看见嘛!” 温时衍赶紧递过阻寿粉,“快再洒点,你袖口都开始发黄了 —— 再这么下去,你这靛蓝短打就要成土布了!”
两人不敢再耽误,苏守仪把阳时钥嵌进凹槽,窟门 “咔嗒” 一声开了,里面露出个青铜闸轮,轮上刻着阳时刻度,旁边还有个小转盘,正好能放定隙盘。“你转闸轮,我用定隙盘锁刻度!” 苏守仪把定隙盘放在转盘上,“记住,闸轮要转到‘阳时三百六十’,也就是人间一年的刻度,转快了会崩,转慢了会滑!”
温时衍握住闸轮,刚想转,就觉得手心一阵烫 —— 闸轮像是被烧过一样,烫得他赶紧松手,甩了甩手心:“好家伙!这闸轮是在阳寿沙里泡过吧?比北平夏天的烙铁还烫!”
苏守仪翻了个白眼,从包里掏出副厚布手套:“给你!这是‘防烫手套’,我奶奶给我做的,原本是用来烙饼的,没想到在这儿用上了!”
温时衍戴上手套,总算能握住闸轮,慢慢往 “三百六十” 的刻度转。闸轮转得很费劲,每转一格都发出 “嘎吱” 的声响,像是在对抗时间的阻力。苏守仪则盯着定隙盘,碎玉随着闸轮的转动不断调整光芒,时不时喊一声:“慢点儿!刻度偏了!往左调半格!”
转了约莫一刻钟,闸轮终于快到 “三百六十”,温时衍正想使劲,突然听到身后传来苏老栓的喊声:“快!金沙又漫上来了!吹哨子!”
温时衍赶紧摸出定沙哨,“嘀嘀嘀” 吹了三声,果然,身后的金沙又停了一瞬。可还没等他松口气,就见闸轮突然往回滑了一格,苏守仪急得喊:“不好!定隙盘的碎玉松了!你先稳住闸轮,我来修!”
苏守仪掏出小镊子,小心翼翼地调整定隙盘的碎玉,温时衍则死死按住闸轮,手臂都开始发抖 —— 闸轮像是有股反作用力,一个劲地往回滑,他感觉自己的胳膊都快酸了,忍不住喊:“苏姑娘!你快点!我这胳膊快撑不住了 —— 再这么下去,我这胳膊就要成‘老腊肉’了!”
“催什么催!” 苏守仪手没停,“这碎玉卡进石缝里了,得慢慢来 —— 你再撑会儿,实在不行就想想你祖父做的糖糕,想想北平的烤鸭,转移注意力!”
温时衍被她逗笑了,刚想再说点什么,突然觉得脚下一沉 —— 金沙竟漫到了膝盖,阻沙板都快被淹没了!“不好!定沙哨的效果过了!” 他赶紧喊,“苏姑娘,好了没?我鞋都快被金沙埋了!”
“好了!” 苏守仪终于把碎玉调整好,定隙盘的光芒瞬间变亮,“快转!转到三百六十!”
温时衍咬咬牙,使出全身力气,猛地把闸轮往最后一格转 ——“咔嗒” 一声,闸轮终于卡在了 “三百六十” 的刻度上,窟门突然发出一阵金光,紧接着,廊底的金沙开始往回退,像是被什么东西吸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