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差点从我手里滑下去。我眼前一阵发黑，扶着墙才站稳。
娘……
我那个一辈子在土里刨食、腰都直不起来的娘。
那个自己舍不得吃一个鸡蛋，却攒下一筐筐非要塞给我们，给玉梅“补身子”的娘。
那个每次打电话，最后一句总是“别惦念家里，你爹我俩好着呢，看好我孙子”的娘。
怎么……怎么就……
（十）
我彻底乱了方寸。
玉梅还病着，我娘又倒了！
我该怎么办？我能怎么办？
我冲到玉梅床前，嘴唇哆嗦着，话堵在嗓子眼，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我能说什么？
说娘快不行了？
她受得住吗？
玉梅看我脸色煞白，魂不守舍的样子，虚弱地问：“咋了？出啥事了？”
“没……没啥……”我几乎是本能地继续撒谎，“老家……老家有点事，爹摔了一跤，我得赶紧回去看看！”
玉梅一下子急了：“严不严重？你快去！我没事！我自己能行！”她催我，“快去买票！别耽误！”
我胡乱收拾了几件衣服，手抖得拉链都拉不上。
大脑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念头：回去，快回去！
临走，我看着枯瘦如柴的妻子，一个人躺在冰冷的屋里，心里像刀绞一样。
我把她要吃的药、水、吃的，全都放在床头她伸手就能够到的地方。
“我……我尽快回来。”我哑着嗓子，不敢看她的眼睛。
“嗯，路上慢点。告诉爹，好好养着，别心疼钱。”玉梅努力做出个放心的表情。
我逃也似的冲出门，眼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