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再也没有提过“后悔”、“不治了”这样的话。
那一百万，像一道无形的枷锁，锁住了她的嘴，也锁住了她的心。
陈风看在眼里，心如刀割。
他知道，他和柳如烟之间，已经有了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而更让他感到绝望的是，他发现自己的身体，正在发生一些诡异的变化。
化疗和“神农一号”的双重折磨下，他的身体本该越来越虚弱。
但奇怪的是，每次注射完“神农一号”后，在经历过极致的痛苦后，他都会迎来一个短暂的、精力异常充沛的时期。
在那几个小时里，他感觉不到病痛，甚至感觉自己比生病前还要强壮。
但这种状态来得快，去得也快。
一旦过去，他就会陷入更深的虚弱之中。
这种诡异的起伏，让他感到恐惧。
他感觉自己不像个人，更像一个被反复充电、又被迅速耗尽电量的电池。
他把这个情况告诉了江河。
江河听后，非但没有担忧，反而更加兴奋了。
“太棒了！这说明药物正在重塑你的身体机能！你的身体正在适应它！”
他看着陈风的眼神，像在看一个绝世的珍宝。
这种眼神，让陈风不寒而栗。
他开始怀疑，江河给他注射的，到底是不是什么抗癌药。
这天，陈风在医院做完化疗，主治医生张医生把他叫到了办公室。
张医生的表情很凝重。
“小陈，你最近……是不是在用什么别的药？”
陈风的心咯噔一下。
“没有啊，就是按照您开的药方。”
张医生摇了摇头，把一份化验单推到他面前。
“你看看你的血常规报告。”
“你的各项指标，非常奇怪。尤其是你的白细胞和淋巴细胞，它们的活性……高得有些不正常，甚至呈现出一种攻击性。”
“这完全不符合一个晚期癌症患者化疗后的身体状况。”
“我从医三十年，从没见过这样的情况。”
张医生的话，像一记重锤，狠狠地敲在陈风的心上。
他知道，这一定是“神农一号”搞的鬼。
“张医生，这……这说明什么？”他颤声问道。
张医生推了推眼镜，沉吟道：“往好的方面想，或许是你的免疫系统被某种未知因素激活，正在强力对抗癌细胞。”
“但往坏的方面想……”
“这种不受控制的、过度活跃的免疫细胞，很可能会无差别地攻击你体内的正常细胞和器官，造成免疫风暴。”
“到那时，后果不堪设想。”
免疫风暴。
这四个字，像一道惊雷，在陈风脑中炸响。
他想起了江河那狂热的眼神，想起了那诡异的精力充沛期。
一个可怕的真相，渐渐浮出水面。
江河，他根本不是在治他的病。
他是在用他的命，去验证一个疯狂的、极度危险的实验！
他哪里是在研发抗癌药！
他分明是在制造一个怪物！
陈风只觉得手脚冰凉，一股寒气从脊椎骨直冲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