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存问题,首要的是优化生存环境,降低死亡率。”她喃喃自语,数学家的本能立刻开始构建模型,“变量包括:温度维持、营养摄入、疾病预防、外部威胁规避...”
她强撑着虚弱的身体开始系统性地勘查环境。手指在冰冷的地面上划过,凭借触感和肉眼观察收集数据:
日照分析:东墙破损处每日约有2.7小时直接日照,可利用于取暖和培育耐寒低光植物(如某些可食用菌类或地衣)。
水资源:殿外有一废弃石臼,雨水收集效率初步估算约为每平方米屋面每日可获1.5至2升水(基于本世界该地区平均降水概率0.28及季节系数修正)。
生物资源:西南角墙角有鼠洞活动痕迹,可尝试设置简易陷阱,获取少量动物蛋白,但需评估风险与能耗。
威胁评估:每日清晨有一老太监送来馊饭,态度恶劣,是潜在不稳定因素;冷宫内还有其他被废黜的宫人,状态不明;林贵妃耳目可能仍在监视。
第三日清晨,送饭的老太监周公公像往常一样,粗鲁地推开吱呀作响的破门,将一碗几乎看不出原状的冷粥踢到门口,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晦气东西,赶紧吃了上路,省得咱家天天跑这鬼地方...”
他的话戛然而止。
眼前的院落似乎...不同了。虽然依旧破败,却透着一股奇异的条理。雨水被剖开的竹筒巧妙地引到殿檐下的几个陶罐里,罐口盖着洗净的阔叶以防污染。墙面一些剥落处被用泥巴仔细糊住,减少了穿堂风。最让他惊讶的是,地上用碎瓦片划着许多他看不懂的符号和线条,像是算筹阵列,又像是星图。
那个总是蜷缩在角落瑟瑟发抖的沈才人,此刻正蹲在地上,专注地用一根树枝在泥地上写画着什么。她抬起头,脸色依旧苍白,眼神却清亮锐利,不再是往日那般死气沉沉。
“周公公,”她的声音平静,带着一丝沙哑,却有种不容置疑的意味,“您近日是否常感腰骶酸痛,尤以寅时(凌晨3-5点)为甚,每逢阴雨天更是难以转侧?”
周公公浑身一僵,脸上闪过惊疑之色。这确实是他隐藏多年的痼疾。
“你...你怎么知道?”
苏晚晴指了指地面她刚画出的简易宫道图:“我观察过,您每日辰时(7-9点)固定从御花园西南角的小径经过,那条路紧邻太液池,地气潮湿阴寒,常年行走极易寒邪入体,伤及肾俞、膀胱俞等穴位。建议您日后改走东廊,虽远半刻钟,但日照充足,地气干燥,于您病体有益。”她顿了顿,补充道,“若信得过,我可教您一套导引按蹻之法,早晚各行一次,可缓疼痛。”
周公公瞠目结舌,看着地上那精确标注出他行走路线和时间的地图,又看看眼前这个仿佛脱胎换骨的废妃,心底莫名生出一丝敬畏。他沉默地将那碗馊粥放下,第一次没有恶语相向,反而从怀里摸出一个略微干硬的馍,轻轻放在粥碗旁,然后低着头匆匆离去。
自此,苏晚晴的生存环境开始缓慢改善。周公公送来的食物虽然依旧简陋,却不再是馊腐之物,偶尔还会有些额外的干净吃食。凭借这点微小的突破口,她的“冷宫优化项目”得以加速。
她用收集的雨水培育从墙角采集来的菌丝,成功在室内种植出可食用的蘑菇。她设计了利用日夜温差的冷凝装置,额外获取淡水。她甚至用收集来的鸟类羽毛和破烂布条,制作了一件简陋但保暖的夹层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