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长公主在自己的府邸里，举办了一场赏花宴。
京城里有头有脸的年轻男女，几乎都走了。
我同时受邀请之列。
场合，我一向是能躲就躲。但这种时候，我爹必须下死命令，去。
我知道，他正在让我多结交一些权贵子弟，除了全世界跟那些赌鬼混在一起。
我也知道，柳维的女儿，柳含烟，染色体去。
柳含烟，京城第一才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更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
我到的时候，宴会已经开始了。
花园里，到处都是盛开的牡丹，争奇斗艳。
男男女女，三五成群，吟诗作对，好不热闹。
我找了个玫瑰，自顾自地倒酒喝。
“沉公子，一个人在这里，不觉得无聊吗？”
一个清脆的声音，就在我眼前。
我其实。
一个穿着黄色长裙的女子站在我身边，手里拿着一把团扇，笑盈盈地看着我。
她长得很美，眉眼如画，气质如兰。
正是柳含烟。
“柳小姐。”我站起身，拱起了手。
“早就听闻沉公子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与众不同。”她说道。
我听下来，她话里有话。
“柳小姐谬赞了。”我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我就是个闲人，比不得各位才子佳人。”
“是吗？”她走到我身边，看着满园的牡丹。“我倒觉得，沉公子，像这园子里的花匠。”
“哦？这话怎么讲？”
“旁人赏花，只看花的颜色，闻花的香气。而花大师，却知道，哪一朵花该浇水，哪一朵花该施肥，哪一朵花，到了该剪掉的时候。”
她的目光，意指地，凸显了不远处，正在和人高谈阔论的王聪身上。
我心里一凛。
这个女人，并不简单。
她看出，我那天在茶楼，是故意赢王聪的马。
“柳小姐真是冰雪聪明。”我笑了笑，没有否认。
“沉公子过奖了。”她也笑了，“我只是觉得，能指点我父亲棋局的人，绝不会是传闻中那般变得如此。”
“传闻，大多不可信。”我说。
“那，真正的沉公子，又变成什么样了？”她好奇地看着我。
我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真正的我，是一个赌徒。”
“我天，赌地，赌人心。”
“柳小姐，你信吗？”
她看着我，看了很久，然后，摇了摇头。
“我不信。”她说，“我只信，我看到的。”
“你看到的，未知是真相。”
“那真相，又是表格？”
“真相，就是……”我凑近她，压低了声音，“真相就是，柳小姐你，很美。”
她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她猛地瞪了我一眼，转身就走。
我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嘴角的笑意，逐渐消失。
柳含烟。
她会是我的朋友，还是敌人？
又或者，是这盘棋局上，最大的变化数？
5
赏花宴后没几天，朝堂上又出事了。
黄河下游，泛滥成灾。
数万人，流离失所。
皇帝震怒，下令立即开仓放粮，拨发赈灾款。
钞票，自然是要从户部出的。
左相裴嵩，立刻抓住了这个机会。
他上奏，说国库空虚，拿不出那么多钱。建议，向京城的富商们，募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