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姐犹豫了一下，说：“不知道呢，可能……要很久吧。”
很久。这个词像一盆冷水，浇灭了我心里所有的期待。我回到病房，把画本里那幅画撕了下来，反复地揉，直到揉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
那些日子，我又开始失眠了。闭上眼睛，全是沈砚之的样子，他对我笑，对我念诗，可我一伸手，他就消失了。墙壁上的影子又开始出来作祟，它们比以前更凶了，尖叫着：“他走了！他不要你了！你是个怪物！”
我把自己关在病房里，不肯去花园，不肯画画，甚至不肯吃药。李姐很担心，找了医生来劝我，可我什么都听不进去。
“他骗我……”我抱着膝盖，坐在墙角，“他说我会好起来的，他说会有人喜欢我的画……都是骗我的……”
就在我快要再次陷入黑暗的时候，沈砚之回来了。
那天晚上，我又看到了影子，它们从墙壁里钻出来，围着我，张牙舞爪。我吓得缩在墙角，用被子蒙住头，瑟瑟发抖。忽然，病房门被推开了，一道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
是沈砚之。他穿着白衬衫，脸上带着疲惫，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
“林墨。”他走过来，在我面前蹲下。
我吓得发抖，指着那些影子，声音发颤：“它们……它们又来了……”
他顺着我指的方向看去，然后伸出手，轻轻握住我的手。他的手还是那么暖，可我却觉得更害怕了。
“别怕，”他说，“它们是假的，我在这里。”
“你是不是要走了？”我看着他，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是个怪物？”
他沉默了片刻，然后摇了摇头：“我没有要走，我只是家里出了点事，回去处理了一下。”
“真的吗？”我不太相信。
“真的。”他看着我，眼神很认真，“我不会走的，我会在这里陪着你，直到你好起来。”
那天晚上，他没有走。他搬了张椅子，坐在我的床边，给我念泰戈尔的诗。我听着他的声音，看着他的侧脸，那些影子慢慢消失了。
我睡着了，睡得很安稳。醒来的时候，他还坐在那里，靠在椅背上睡着了，眉头微微皱着，像是在做什么不好的梦。
我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想抚平他皱着的眉头，可手伸到一半，又缩了回来。
我不能这样。我告诉自己。他是医生，他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