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杯沿沾着点泡沫，我闻出来是我偷用的那款柑橘沐浴露的味道。
林夏眯起眼睛。她突然伸手，一把掀开我的睡衣裙摆。
“手术？”她指尖戳了戳我大腿内侧还没刮干净的腿毛，“医生用的除草机？”
外卖袋“咚”地掉在地上。法式焗蜗牛从盒子里滑出来，汤汁溅在我拖鞋上。
陆沉弯腰捡起蜗牛，顺手塞进我嘴里。“术后补充蛋白质。”他拇指擦过我嘴角，“医生说的。”
蜗牛壳硌到我后槽牙。
林夏突然大笑，笑得钻石耳钉直晃。她掏出手机对着我连拍三张：“我要发朋友圈——‘陆沉未婚妻的术后护理餐’。”
闪光灯亮起的瞬间，我喉咙里的蜗牛滑了下去。
“书房电脑。”林夏突然压低声音，把手机屏转向陆沉，“没关。”
我顺着她视线看去。
屏幕上开着个文档，标题是《同居观察日记》。最新一行写着：“Day3，他偷用我的沐浴露，柑橘调更适合他。”
陆沉咖啡杯停在半空。
我咽下最后一点蜗牛肉，听见自己说：“你监视我？”
“彼此彼此。”陆沉放下杯子，杯底在茶几上磕出轻响，“程编剧昨晚翻我病历本的时候，没发现我是色盲？”
林夏突然把外卖袋塞进我怀里。“吃吧。”她拍拍我肩膀，力道大得让我踉跄，“补充点智商。”
袋子里飘出张收据。陆沉的签名旁边，有人用红笔画了个小海马。
我抬头时，正对上陆沉的眼睛。他嘴角微微扬起，伸手摘掉我粘在嘴角的蜗牛壳。
“今晚演床戏？”他指尖划过我耳垂，“周导刚发的修改意见。”
林夏吹着口哨往门外走，高跟鞋踩得咔咔响。关门前一秒，她回头冲我眨眨眼：“需要教学视频的话，我硬盘里有。”
门锁咔哒合上。
陆沉松开我，转身往书房走。我跟着他，看见电脑屏幕上又多了行字：
“Day3补注：他撒谎时会摸耳垂。”
我低头看自己的手。它正死死捏着那块变形的硅胶垫。
第4章 钢琴陷阱
钢琴烤漆亮得能照见我发青的脸色。
陆老爷子拄着拐杖敲击琴凳，每一下都像在给我倒计时。整个陆家二十几号人围成半圆，我甚至看见有人掏出了爆米花。
"听说程小姐是音乐学院毕业的？"老爷子笑眯眯地掀开琴盖，"来首《爱之梦》？"
我指尖刚碰到琴键就出了手汗。
"她更擅长..."陆沉突然出现在我身后，温热的胸膛贴上我的背脊，"即兴创作。"
他的双手覆上我的手背，袖扣硌得我腕骨生疼。我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茄味，混着一丝我昨晚偷喷的女士香水。
"放松。"他嘴唇擦过我耳廓，声音压得极低，"你抖得像触电的猫。"
第一个音符响起时，我差点从琴凳上弹起来。陆沉的手指带着我的在琴键上滑动，《小星星》的旋律幼稚得让我脚趾抠地。
"转调。"他突然掐了下我虎口。
琴声陡然一变，《月光奏鸣曲》的旋律流水般倾泻而出。陆沉的衬衫第三颗纽扣硌在我后背，随着呼吸起伏像块烙铁。
"低八度。"他鼻尖蹭过我鬓角。
我手一滑按错三个键。观众席传来窃笑，有个穿旗袍的阿姨正用手机对着我们录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