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小明啊，到家了吗？路上还顺利吧？”
妈妈熟悉的声音传来，我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股灼热的酸楚直冲眼眶。
“小明？你怎么不说话？出什么事了？”电话那头，我妈的声音开始慌了。
“妈……”我终于挤出一个字，声音里是压不住的哽咽和颤抖，“爸……爸的坟……”
“你爸的坟怎么了？！”
“被人挖了！”
我几乎是吼出来的。
电话那头，瞬间安静了。
紧接着，我听到了我妈压抑的、撕心裂肺的哭声。
那哭声像一把钝刀，在我心里来回地割。
“妈，你别急，你别急……”我一边安抚她，一边自己的眼泪却不争气地往下掉。
挂了电话，我蹲在地上，雨水混着泪水，糊了我一脸。
我深吸一口气，再呼出来，胸腔里却全是火。
冷静。
李明，你必须冷静。
在这村里，哭闹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嚷嚷出去，只会成为全村人的笑柄，让我爸死后都不得安宁。
我擦干脸，眼神一点点冷下来。
我要查。
一个一个地查。
我不管他是谁，不管他有什么理由，敢动我爸的坟，我就要他付出代价。
我强忍着把那束碍眼的白菊拔掉踩烂的冲动，拿出手机，对着新土、白菊、还有周围的环境，从各个角度拍下了照片。
然后，我小心翼翼地把那个红色塑料挂件用纸巾包好，放进口袋。
这是证据。
我站起身，看到不远处有个老人正在修他家的祖坟。
我走过去，递了根烟，状似随意地开口：“大爷，今年雨水可真多啊。”
老人接过烟，点上，吸了一口：“是啊，一下就是半个多月。”
“大爷，问您个事儿，最近这墓地里，有什么不正常的事发生没？”我装作不经意地问。
老人浑浊的眼睛看了我一眼，摇摇头：“没啊，都和平常一样。哦，对了，就前两天，村东头的张翠花家，给她老娘办了场葬礼，挺热闹的。”
张翠花？
我心里咯噔一下。
这个名字，我有点印象。
02
我没再耽搁，直接去了村长王富贵家。
王富贵的家在村子中央，是座两层小楼，在周围的平房里显得很扎眼。
我到的时候，他正坐在院子里喝茶，看到我，脸上堆起公式化的笑容。
“哟，这不是李明嘛！大城市回来的，就是不一样，看着就精神。”
我没心情跟他客套。
“王村长，我爸的坟，被人挖了。”我开门见山，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王富贵端着茶杯的手，明显顿了一下。
他脸上的笑容僵住了，眼神闪躲，随即又恢复了那副油滑的样子。
“哎呀，小明，你说啥胡话呢？是不是看错了？清明节的，可不敢乱说。”
“我亲眼看到的，新翻的土，还插着陌生的花。”我死死盯着他的眼睛。
“新土？”王富贵眼珠子转了转，“嗨，我还以为什么大事呢。没准是哪个小孩子不懂事，在那玩土呢，别往心里去。”
他轻描淡写的语气，像一盆油浇在我心里的火上。
“小孩子？”我冷笑一声，“小孩子玩土能把我爸的坟整个刨开？小孩子还懂得插上一束白雏菊祭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