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秒后，她发出一声挫败的怒吼，猛地一脚踹在门上，摔门而出。
“我发誓！我一定会找到证据，把你这个恶魔钉死在十字架上！”
门外传来她压抑不住的哭声和怒吼。
我能想象她此刻的无助与愤怒。
一个经验丰富的女警，面对上百条人命的惨案，唯一的嫌疑人却是个无法沟通的“疯子”。
我缓缓睁开眼，对着角落里闪着红点的监控探头，嘴唇无声地动了动。
我说出两个字。
“愚蠢。”
2、
审讯室的门再次被推开。
这次换了一个年长的男警察，姓张，看起来和蔼许多。
他给我倒了杯热水，用一种长辈的口吻劝我。
“小姑娘，别跟自己过不去了。”
“你的家人很担心你，你配合我们，也是为了早点回家。”
我端起水杯，却没有喝，只是感受着掌心的温度。
家人？
我嗤笑一声，声音不大，却在安静的审讯室里格外刺耳。
“我的家人？”
“他们不也正在赶往海神的怀抱吗？”
老张警察的脸色瞬间变了，他显然把我的话当成了恶毒的诅咒。
他正要开口训斥我，审讯室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紧接着，门被猛地推开。
一个西装革履、气质儒雅的男人冲了进来，脸上写满了焦急与痛苦。
他是我哥哥，程瀚。
国内知名的青年企业家，热心公益的慈善家，所有媒体眼中的天之骄子。
“静书！”
程瀚一把冲过来，紧紧抱住我，仿佛我是他失而复得的珍宝。
他的手臂在微微颤抖，声音里带着哭腔。
“静书！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你告诉哥，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任由他抱着，身体僵硬得像一块石头，眼神冰冷地看着他精湛的表演。
他转过头，对着李慧和老张等人连连鞠躬道歉。
“对不起，警察同志，真的对不起。”
“我妹妹她……她从小精神就不太稳定，最近受了点刺激，病情加重了。”
说着，他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拿出了一叠厚厚的“病历”。
他指着上面的诊断，痛心疾首地解释。
“医生说，她有严重的幻想症和继发性精神分裂史。”
“她会把自己幻想成某个角色，说一些我们都听不懂的话。”
李慧等人看到程瀚，就像看到了救星。
一个光鲜亮丽、有社会地位的完美兄长，对比我这个疯言疯语的“女魔头”，谁更可信，一目了然。
他们的态度瞬间缓和下来。
程瀚开始声泪俱下地讲述我“发病”时的种种异常。
说我曾经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三天三夜，说自己是“被海神选中的新娘”。
说我曾经拿着刀对着镜子，说要“割下自己的凡胎，换取神骨”。
他把所有的事情，都完美地归咎于我的“病情”。
在他的描述里，他是一个为了妹妹的病心力交瘁，却始终不离不弃的绝世好哥哥。
而我，是一个可怜又可悲的精神病患者。
我冷冷地看着他表演，等他终于哭够了，说完了。
我才幽幽地开了口。
“哥。”
“别演了。”
“你不累吗？”
3、
程瀚的身体猛地一僵。
他抱着我的手臂瞬间收紧，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