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庆返程，我将车死死地横在跨海大桥唯一的入口处。
任凭身后喇叭嘶鸣，咒骂声震天。
无数司机暴怒地敲打我的车窗，扬言要将我撕碎。
我却无动于衷，甚至打开天窗，对着天空露出诡异的微笑。
直到有人撞开我的车，带头冲上了大桥。
紧接着，一辆接一辆的车呼啸而过。
五分钟后，壮观的跨海大桥从中间轰然断裂，所有上桥的车辆，瞬间被黑暗的深海吞噬。
作为唯一的“幸存者”，我被当成头号嫌疑人。
面对审讯，我只说了两句话。
“那些人，不是我杀的。”
“今天是‘海神’的祭日，赶着去见祂的人，都会如愿以偿。”
1、
“程静书！你到底用了什么妖术，让整座跨海大桥为你杀人？”
审讯室内，冰冷的灯光照在女警李慧愤怒到扭曲的脸上。
她狠狠一拍桌子，震得水杯里的水都洒了出来。
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像是要将我生吞活剥。
我被牢牢铐在审讯椅上，手腕处的金属冰冷刺骨。
但我并不在意。
我甚至觉得有些享受，这种一切尽在掌握的感觉。
我微微侧头，看着她。
“警官，我说了，是他们自己急着去参加海神的祭典。”
“祭典？”
李慧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怒极反笑。
她猛地转身，指向墙上的巨大显示屏。
“这就是你说的祭典？”
屏幕上，正循环播放着事发时的监控录像。
那座平日里雄伟壮观的跨海大桥，像一根被拦腰折断的火柴。
上百辆汽车，如同下饺子一般，尖叫着、翻滚着，坠入漆黑如墨的海水。
没有爆炸，没有火光，只有无声的坠落和被吞噬的绝望。
画面令人心悸，整个警局都笼罩在一片死寂的悲伤与愤怒之中。
李慧的声音嘶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在大桥前停车？”
“你告诉我！你为什么在桥断裂的瞬间，对着天空笑？”
“你这个魔鬼！”
我坦然地迎着她的目光，嘴角的弧度甚至没有变过。
“我在为海神挑选祭品。”
“那些不耐烦的，充满怨气的，急着去投胎的灵魂，最适合不过。”
“你看，他们不是都如愿了吗？”
“住口！”
我的话，像一桶汽油，彻底点燃了李慧的怒火。
她冲上来，似乎想揪住我的衣领，却被身旁的同事死死拉住。
“你这个疯子！彻头彻尾的疯子！”
她在我耳边嘶吼，唾沫星子都快喷到我的脸上。
我嫌恶地皱了皱眉，抬眼看了看墙上的电子钟。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我慢悠悠地提醒她：“李警官，离24小时的拘留时限，没多久了。”
“没有证据，你们就得放我走。”
说完，我缓缓闭上眼睛，不再理会她的任何咆哮。
嘴里开始哼唱起一段诡异难辨的调子。
那是我小时候，妈妈哄我睡觉时唱的摇篮曲。
但在此时此刻，从我嘴里哼出来，却像是来自地狱的招魂曲。
李慧被我这副油盐不进、疯疯癫癫的态度逼到了崩溃的边缘。
她死死地盯着我，胸口剧烈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