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一个好奇的孩童得到了一件功能复杂的新玩具,兴致勃勃地挨个按下所有按钮,想看看它到底能展现出多少种功能。
而沈墨,每一次都完成得很好。他就像一个被设定好程序的精密仪器,无论苏晚晴下达多么苛刻的指令,他都能精准地执行,交出完美的答卷。
但他的顺从,让苏晚晴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烦躁。
他越是能干,越是平静,就越让苏晚晴觉得自己像个无理取闹的跳梁小丑。
她原本是想看他挣扎,看他愤怒,看他在自己的权威下被碾碎。
可现在,他把她的“驯服”变成了一份工作,完成得一丝不苟,却没有任何情绪反馈。
这让她的掌控感,落了空。
她感觉,不是自己在驯服他,而是他用一种更高级的方式,在无声地抵抗她,消解她。
这种感觉在一次高层会议后达到了顶峰。沈墨只是在她演讲卡壳时,不动声色地递上一杯水,然后用口型提醒了她一个遗忘的数据。
整个过程天衣无缝,只有她自己知道,那一刻,她依赖了他。
这让苏晚晴感到了恐慌。
她不能允许自己的游戏中,猎物变得比猎人更冷静。
那天晚上,华晴集团的大楼早已人去楼空,只剩下顶层总裁办公室的灯还亮着。
苏晚晴处理完最后一份文件,看到沈墨依旧像个影子一样,安静地站在办公室的角落里等她。
“你,”她用下巴指了指门外,“跟我来。”
沈墨跟着她,走进了那间空无一人的全玻璃幕墙会议室。
这里是他们第一次“公开表演”的地方,此刻,在深夜的城市灯火映衬下,显得格外空旷、冰冷。
“你似乎忘了自己的身份。”苏晚晴走到那张巨大的黑色长桌前,手指在光滑的桌面上轻轻划过,“最近表现得不错,让你以为自己可以和我平起平坐了?”
沈墨垂着头,没有说话。
“我给你的一切,都是恩赐。我可以给你,也可以随时收回。”苏晚晴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危险的寒意,“我让你展现价值,不是让你来分享我的权力。”
她绕到沈墨面前,逼视着他:“你是不是觉得,你很有用,我就离不开你了?”
沈墨依旧沉默,但紧抿的嘴唇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苏晚晴的耐心耗尽了。
她需要看到他被撕碎的样子,需要看到他变回那只无助的、只能仰望她的笼中雀。
她突然伸手,抓住他的领带,猛地一拽。
沈墨一个趔趄,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倾,被她拉到了会议长桌前。
“跪下。”她命令道。
沈墨的身体僵住了。
“我让你跪下!”苏晚晴的声音拔高了,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在长久的对峙后,沈墨的膝盖还是缓缓弯曲,跪在了冰冷的地板上。
但苏晚晴觉得还不够。
她的目光落在那张可以躺下好几个人的巨大长桌上。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她脑中闪过。
“上去。”她指着桌子,语气冰冷。
沈墨猛地抬起头,眼中第一次露出了不敢置信的神色。让他跪下已经是一种羞辱,让他像个祭品一样躺到这张桌子上,简直就是要将他的尊严彻底碾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