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这只被苏晚晴关在笼子里的漂亮小鸟，能为他唱一出意想不到的好戏。
会议室内，沈墨紧握的拳头在白色手套的遮掩下微微颤抖。他听着那些熟悉的商业术语和市场分析，感觉自己像个局外人，又像个被公开处刑的囚犯。
就在这时，他感觉一道锐利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他下意识地抬头，恰好与玻璃墙外的林志远四目相对。
那个男人对他露出了一个玩味的，带着一丝同情的笑容。
沈墨的心，猛地一沉。
04贵公子的残影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鎏金会所”顶层的私人宴会厅，水晶吊灯璀璨夺目，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苏晚晴今晚有一个重要的饭局，合作方是来自德国的施密特集团，对方在新能源领域有着顶尖的技术，但其亚太区负责人汉斯·施密特先生，是出了名的傲慢和刻板。
沈墨依旧穿着那身男仆制服，作为苏晚晴的“人形挂件”，安静地站在她身后，负责为她添酒、拿手包。
谈判从一开始就不顺利。
施密特先生对华晴集团提供的方案显得兴趣缺缺，言辞间总是有意无意地流露出欧洲老牌企业的优越感，对苏晚晴这个年轻的女性掌权者，也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轻视。
“苏总，贵公司的诚意我们看到了，但技术合作不是儿戏。我们需要的是一个真正懂得‘工匠精神’的伙伴，而不是只会玩弄资本游戏的投机者。”施密特先生晃着杯中的法国勃艮第红酒，语气不咸不淡。
苏晚晴脸上依旧保持着得体的微笑，但桌子底下，她的手指已经微微收紧。对方的油盐不进，让她第一次感到了棘手。她准备的所有谈判技巧和商业筹码，在对方这种文化壁垒和固执偏见面前，都显得有些无力。
宴会厅的气氛逐渐变得尴尬而凝重。
就在这时，沈墨上前一步，为苏晚晴空了的酒杯添酒。他的动作很轻，几乎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当他靠近苏晚晴耳边时，用一种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音量，飞快地说了一句话。
“他刚才提到了莱茵高，那是德国最顶级的雷司令产区。他是个极致的葡萄酒纯粹主义者，我们桌上的法国酒在他看来是一种冒犯。另外，他的名片上印着博士学位，应该称呼他‘施密特博士先生’，而不是‘施密特先生’。”
沈墨的声音冷静而清晰，说完便退回原位，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苏晚晴端酒杯的手指顿了一下。
她有些诧异地瞥了一眼身后的男人。
他依旧是那副低眉顺眼的仆人模样，但刚才那一瞬间，他身上流露出的，是一种深植于骨子里的、属于上流社会精英的洞察力和学识。
这只被她拔了毛的雀儿，竟然还藏着这样的本事？
苏晚晴的脑子转得飞快，立刻抓住了这个突破口。
她放下酒杯，脸上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带着歉意的笑容，同样用流利的德语开口：“非常抱歉，施密特博士先生。是我疏忽了，只想着拿出我们认为最好的东西来招待贵客，却忽略了不同文化背景下的品味差异。为了表示我的歉意，我立刻让人换上1998年的约翰山堡雷司令，希望还能合您的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