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荣宠与危机
可命运的齿轮,却在我十八岁那年,悄然转向。
开元二十五年,武惠妃病逝。玄宗悲痛不已,整日郁郁寡欢。宫中虽有众多妃嫔,却没有一个能让他称心。后来,有人向玄宗提起我,说我容貌酷似武惠妃,又精通音律歌舞。起初,玄宗只是召我入宫,让我为他弹琵琶、跳胡旋舞。我每次入宫,都小心翼翼,不敢有半分逾越。可我渐渐发现,玄宗看我的眼神,不再是长辈对晚辈的慈爱,而是多了些复杂的情愫。
寿王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他开始变得沉默寡言,不再像从前那样与我谈笑风生。有一次,我弹琵琶时走了调,寿王忽然握住我的手,声音沙哑地说:“玉环,以后别再入宫了,好不好?” 我看着他眼底的担忧,心里一阵酸楚,却只能轻轻点头 —— 我知道,在皇权面前,我们的意愿,根本不值一提。
开元二十八年,玄宗下旨,让我出家为尼,法号 “太真”,在长安的太真宫为武惠妃祈福。离开寿王府那日,天空飘着细雨,寿王送我到门口,递给我一个锦盒,里面是我最喜欢的那把紫檀木琵琶。“玉环,”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无论以后怎样,我都记得你。” 我接过锦盒,泪水终于忍不住落下来,却一句话也说不出 —— 我知道,从踏入太真宫的那一刻起,我就再也不是寿王妃杨玉环了。
太真宫的日子清苦而单调,每日除了诵经祈福,便是独自弹琵琶。宫墙外的世界似乎与我无关,可我总能听到一些关于玄宗的消息,说他时常在宫中思念武惠妃,说他身体日渐消瘦。我心里五味杂陈,既同情他的处境,又害怕自己会陷入更深的旋涡。
一年后,玄宗派人接我入宫,册封为贵妃。入宫那日,大明宫的宫人们排着队迎接我,手里捧着华丽的服饰和珠宝。玄宗亲自在宫门等候,见我来了,快步走上前,握住我的手:“玉环,朕等这一天,等了很久了。” 他的手温暖而有力,可我却觉得有些不安,我知道,这份荣宠的背后,藏着太多的未知。
成为贵妃后,玄宗对我极尽宠爱。他为我在大明宫西侧建了沉香亭,亭外种满了牡丹,每到花开时节,便带着我去赏花。他还让乐师为我谱写新的乐曲,其中最著名的便是《霓裳羽衣曲》,每次演奏时,我都会穿着华丽的羽衣,随着乐曲起舞,玄宗则在一旁饮酒观赏,眼神里满是欣赏。
玄宗知道我喜欢吃荔枝,便让人从岭南快马运送荔枝到长安。每次荔枝送到时,还是新鲜饱满的,剥开果皮,果肉晶莹剔透,甜汁四溢。玄宗看着我吃得开心,笑着说:“只要玉环喜欢,就算是天上的月亮,朕也会为你摘下来。” 那时的我,沉浸在这份宠爱里,几乎忘记了曾经的身份,忘记了寿王的嘱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