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双腿发软，挪到门边，颤抖着透过猫眼向外看。
3 镜中的幽灵
门外站着的，不是陈默。
是两个陌生的男人，神色冷峻，穿着便服，但身姿笔挺，带着一种不容错辩的、公事公办的肃杀气息。
市公安局的。
为首的那个男人似乎察觉到猫眼后的视线，抬起眼，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能穿透这层薄薄的木门，直接钉在我脸上。
他再次抬手，按响了门铃。
叮咚！叮咚！叮咚！
声音催命一样响着。
我颤抖得几乎无法控制自己的手指，费了极大的力气，才勉强拧开了门锁，拉开门。
冰冷的空气灌入。
为首的警察亮出一个深色的证件，语气公式化却带着千钧重量：
“您好。市公安局刑侦支队。请问陈默先生在家吗？”
我僵硬地摇头，喉咙发紧，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的：
“他……还没回来。请问……有什么事？”
我的目光无法控制地飘向他们身后，恐惧着陈默会不会下一秒就出现。
两个警察交换了一个眼神。问话的那个目光沉沉地落在我脸上，那眼神似乎能剥开一切伪装和侥幸。
“我们在一起查办一桩二十年前的旧案，有些情况需要向陈先生核实。”
他顿了顿，每个字都像冰珠砸在地上。
“关于他原名陈昊，以及他二十年前涉嫌的，发生在邻市的灭门案。他的父母，以及当时年仅十岁的弟弟，在家中遇害。只有他，和他当时十二岁的妹妹，陈静，下落不明。”
“陈昊”、“灭门”、“弟弟遇害”、“妹妹下落不明”这些词串联在一起，所带来的冲击力无比直观和恐怖。
我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下意识地扶住了门框才勉强站稳。
警察敏锐地捕捉到我的反应，但他们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只是继续用那种平稳却冰冷的语调往下说，仿佛在宣读一份与我无关的报告：
“据当年少数几位幸存邻居的模糊指证，以及案发后的一些调查线索，警方初步怀疑……陈昊与妹妹陈静之间，可能存在超越兄妹伦常的畸形恋情。惨案的发生，极有可能是这段畸形关系暴露后，引发的剧烈冲突所致。”
他后面的话变得模糊不清，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沾满污垢的玻璃。
我浑身冰冷，血液都仿佛凝固了，指甲深深掐入门板的木质中。
就在这时——
我的手机，就在客厅的茶几上，毫无征兆地、尖锐地响了起来。
经典的铃音在此刻听来无比刺耳，像一道划破凝固时空的闪电。
屏幕亮起刺眼的光，显示一个陌生的号码。但下面一行小字自动识别并跳了出来——XX小区物业。
XX小区！正是那个藏着可怕秘密的老旧小区！
我几乎是凭着一种濒临崩溃的本能，猛地转身冲过去，一把抓起手机，手指颤抖得几乎握不住，狠狠按下了接听键，并下意识地点了免提。
仿佛我需要有人，哪怕是陌生的警察，来见证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情。
电话那头立刻传来一个男人惊慌失措、甚至带着哭腔的急促声音，背景音一片嘈杂：
“喂？喂？！是1702的业主吗？您家、您家里是不是没人啊？刚才您家地下室的火灾报警器突然响了！我们的人用备用钥匙进去查看，发现、发现那个看护的病人、那个植物人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