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一声极其尖锐、类似金属敲击的提示音猛地炸响，吓得他差点把手机扔出去。APP界面强行跳转，一个崭新的订单弹了出来，占据了整个屏幕。
：黄泉路88号，往生餐吧。 ：槐安路13号，宁宅。 ：18分钟。 ：未知。
林枫的呼吸骤然屏住。黄泉路？本市哪有他妈黄泉路！他手指颤抖着想切出去查地图，却发现手机完全被这个APP锁死，所有操作无效。
冷汗瞬间就下来了。他猛地起身想强制关机，按了半天，手机屏幕却依旧亮得刺眼，那个订单像烙印一样刻在上面。
消息再次无声无息地弹出：「首单弃接，视为严重违约。」 下面跟着一行更小的字，却像冰锥一样刺穿了他的侥幸： 「违约金：寿命，10年。」
手机屏幕的光映着他惨白的脸，窗外雨声淅沥，屋内死寂一片。那部手机沉得像块冰冷的墓碑，牢牢压在他的手心。
2.
手机屏幕上的那行“违约金：寿命，10年”像烧红的烙铁，烫得林枫指尖一哆嗦，差点没拿住。心脏在胸腔里擂鼓一样地撞，撞得他耳膜嗡嗡作响。
十年寿命？疯了吧！
他第一反应是想把这破手机从窗户扔出去，再踩上几脚。可那数字像毒蛇，死死缠着他的念头——万一是真的呢？他赌不起。穷得连明天都看不见的人，突然连自己的命都变得金贵起来了，真是讽刺。
“操……”他低骂一声，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磨过喉咙。手指不受控制地点下了那个猩红的按钮。
屏幕瞬间切换成一个极简的导航界面，背景是沉郁的墨黑，只有一条扭曲的、发出微弱幽绿色荧光的线路在延伸，像一条垂死的蛇。起点是他的出租屋，终点是那个该死的“黄泉路88号”。地图上一片空白，没有任何熟悉的街道名称和地标。
“使用本APP内置导航……”守则第三条在他脑子里闪过。他咬咬牙，抓起桌上那串破电驴的钥匙，冲进了楼道。老旧的声控灯因为他急促的脚步声亮起，昏黄的光线下，墙壁上剥落的霉斑像是某种狰狞的图案。
夜里的风带着一股黏腻的凉意，扑在他发烫的脸上。跨上电驴，他把手机架在车头，跟着那条诡异的绿线骑了出去。
起初的十几分钟还在正常的市区，只是导航把他引向了一条又一条他从未注意过的背街小巷，路越来越窄，灯光越来越稀疏。周围的建筑逐渐变得低矮、破败，最终，连路灯都彻底消失了。只有手机屏幕发出的幽光和电驴那盏昏黄的车灯，勉强切开浓得化不开的黑暗。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奇怪的味道，像是雨后的土腥气，又混着一股若有若无的……纸钱烧过后的灰烬味。导航界面上的“黄泉路”三个字，像鬼眼一样盯着他。
“妈的，肯定是恶作剧，哪个孙子搞的虚拟定位……”他试图用骂骂咧咧来给自己壮胆，但声音在死寂的夜里显得异常空洞，很快被黑暗吞没。
终于，电驴的车灯照亮了一块歪斜、生锈的路牌——。
路牌下，唯一亮着灯的建筑，是一个门脸窄小得可怜的店铺。招牌是木头做的，颜色暗沉，上面用墨写着四个古体字：。橱窗里透出的光不是常见的暖黄或白炽，而是一种朦朦胧胧、仿佛蒙着一层油污的青光，根本看不清里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