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淮，来啊，互相伤害啊！】
我等着。
等着看他会如何应对我抛出的这些“商业机密”。
是会立刻派人去查蚁人科技？
还是会回去安抚技术总监？
又或者，被我们“不计成本”的打法吓到，从而调整竞标策略？
我想象着他方寸大乱的样子，心里竟然有点小激动。
这场仗，还没开始，就已经在我脑子里，打得硝烟弥漫了。
第4. 章：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顾淮开口了。
他一句话都没提技术，也没提盈利。
他只说了一个故事。
关于“狼来了”的故事。
他说，一个牧童，第一次喊狼来了，大家信了。
第二次喊，大家半信半疑。
第三次，就没人信了。
讲完故事，他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淡然。
他说：“创想互娱的苏总监，刚才给我们上演了一场非常精彩的独角戏。”
“信息量很大，也很……吵。”
我的心，咯噔一下。
他接着说：“又是收购小公司，又是挖墙脚，还要打价格战。”
“听起来，创想互娱为了‘星尘计划’，已经赌上了全部身家。”
“我很佩服这种魄力。”
会议室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
包括评委，和我们公司的副总。
副总的脸已经白了。
我捏紧了手里的笔，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顾淮话锋一转。
“但是，真正的商业决策，靠的不是想象力。”
“天启集团的方案很简单。”
他伸出两根手指。
“第一，我们不会追加任何预算。因为我们的技术，足以在现有成本下，实现最优效果。”
“第二，”他顿了顿，目光像一把精准的手术刀，剖开了我所有的伪装。
“我们刚刚和‘蚁人科技’的创始人通了电话。”
“他们对天启提出的收购要约，很感兴趣。”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
蚁人科技……不是我瞎编的吗？
我只是随口在网上搜了一个还没倒闭的VR小公司名字而已！
顾淮看着我震惊的表情，嘴角似乎弯了一下。
“哦，忘了说。”
“苏总监刚才心里一直在担心，如果我真的去查‘蚁人科技’怎么办。”
“你越是担心，就说明这家公司越有价值。”
“你的心声，告诉了我它的存在，也告诉了我，它对你们很重要。”
“所以，我查了。”
“谢谢你的情报。”
我彻底傻了。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我以为我在第三层，用假情报误导他。
结果他在第五层，利用我对“假情报可能暴露”的真实担忧，反过来验证了情报的价值。
他根本不在乎我心里编造的那些数据和计划。
他在听的，是我情绪的波动。
是我对某件事的“在意程度”。
我越是想隐藏什么，我心里的弹幕就会越密集。
而“蚁人科技”这个名字，在我心里闪过的频率，最高。
就这样，我亲手，把我们真正的秘密武器，送到了死对头的手里。
竞标会的结果，已经没有悬念了。
我们输了。
输得一败涂地。
散会后，我失魂落魄地往外走。
顾淮与我擦肩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