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进行了长达十分钟的深刻反思。
结论是：我完了。
只要顾淮在附近，我就相当于一个行走的商业机密泄露源。
而且还是自带弹幕吐槽功能的那种。
这“星尘计划”还竞标个屁啊？
我底牌都被人看光了！
不行。
不能坐以待毙。
既然这个频道关不掉，那我就换个节目。
我苏浅，什么时候怕过？
不就是读心术吗？
谁说我心里的东西，就一定是真的？
我重新补了个口红，那颜色，叫“正宫红”。
涂上它，我就是女王。
我踩着高跟鞋，气场全开地回到了会议室。
顾淮已经坐在那儿了，正低头看着手机。
【来了来了，反击战正式打响。】
【老娘今天就要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做信息的污染。】
我坐回自己的位置，假装认真地看起了文件。
实际上，我的大脑已经变成了一个高速运转的编剧工作室。
竞标会的下半场，是双方阐述项目的核心技术优势和未来三年的盈利预期。
这是绝密。
也是决定胜负的关键。
轮到我方发言时，我站了起来，脸上是自信的微笑。
我讲得头头是道，PPT上的数据清晰明了。
但我的心里，正在上演另一出大戏。
【核心技术？我们哪有什么核心技术，全靠买。】
【那个所谓的“阿尔法芯片”，其实是华强北淘来的，五十块钱包邮。】
【我们真正的杀手锏，是准备收购一家叫‘蚁人科技’的小公司，他们的VR渲染引擎才是未来。】
【这事儿只有我和我们老板知道，嘿嘿，想不到吧顾淮？】
我一边说着官方的场面话，一边在心里疯狂地给自己加戏。
【至于盈利预期，PPT上写的是三年十个亿，那都是吹牛逼的。】
【我们内部的真实估算，能有三个亿就烧高香了。】
【不过，为了拿下这个项目，我们准备砸锅卖铁，再追加五个亿的预算，打价格战，耗死你们天启！】
【怎么样，怕了吧？你再有钱，也经不起这么烧！】
我一边说，一边用眼角的余光去瞟顾淮。
他坐在那里，面无表情，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面。
看不出什么反应。
【不信？】
【不信我再给你来点猛料。】
【我们已经私下接触了你们天启的技术总监王工，准备用三倍年薪把他挖过来。】
【听说他掌握着你们所有的核心代码哦。】
我说完了。
坐下。
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掩饰住我内心的紧张。
我不知道他信了几分。
但这种感觉，很奇妙。
就像打牌的时候，我手里全是烂牌，但我偏要装作一副手握王炸的样子。
而对方，能看见我的牌。
他会不会以为，我真的有王炸？
接下来，是天启集团的发言。
顾淮亲自上场。
他没用PPT，就那么站在那里，气场就足以碾压全场。
我看着他，心里最后一次进行信息轰炸。
【蚁人科技，坐标城西科创园A座703。】
【王工的软肋是他儿子要上学，我们准备送一套学区房。】
【五个亿的追加预算，明天就到账。】